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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说还过得去吧,一个人能这样就不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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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看了看许三多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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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愣头愣脑盯着袁朗,他说我也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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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说那也不给。我是说,你怎么评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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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说没想过,一个人要评价自个,总得到五十开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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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亲昵地给了许三多一下:他主要是特没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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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却忽然反问道:你觉得许三多没自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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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没有回答,而是朝他伸出手来:给我们看看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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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还是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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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说别太抠门嘛,以后就是一条战壕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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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还是笑,而且摇摇头,他说那还得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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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成才喝了很多,也问了很多,他很少这么放松,好像已经到了人生的一个标的。袁朗少校最终也没给他们看档案,也没告诉他们自己杀没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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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却像个局外人,他一直在想,这几天就要走了,这是不是真的。要走了,七连的宿舍,这个屋里所有的铺盖都收了起来了,宿舍里的高低床终于只剩下光板了。许三多在最后一遍打扫卫生,这是一遍极其细致的打扫,因为对他来说,连一个桌角、一块奖牌的背面、一块床板下的缝隙都是钢七连的一部分。他从贴着伍六一的床板缝里找到了一根烟,那根烟已经干得不成话了,显然是铺主不小心落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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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许三多又到车库里擦洗了一遍701号步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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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届新兵连训练完毕,新兵马上就要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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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许三多还第一次抽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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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的就是伍六一丢下的那支香烟。他一口口地抽着,将烟灰掸在自己的手心里。干了的烟抽起来很辣,从不吸烟的许三多,被烟呛得不住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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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早打好了,就放在光光的床板上。看起来,许三多今晚不打算把它打开。就是说,他不打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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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执勤早就认识许三多了。这个绝无仅有的一个人的连队,几乎无人不知。他们发现了许三多的房里,火光一闪一闪的,走过来问道:为什么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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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说:明天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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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勤将电筒光晃了晃许三多的脸。他们看到了许三多脸上的眼泪。许三多说:是烟呛的,这烟放太久了,可能跟我兵龄一般长。好心的执勤便掏出一盒,递给许三多:给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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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摇摇头,他说我不抽烟。执勤没去计较许三多这自相矛盾的话,他们关了电筒,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留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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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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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回了一句:谢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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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会吧。执勤在门外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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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睡得着的时候再说吧。许三多在黑暗里静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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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许三多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