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则无论年龄大小,都摆腿频率飞快,健步如飞,意思是告诉众人:我忙着呢。少年男子多是着急去见女朋友去,晚了又是一通数落;中年男子是忙着签合同去,好几百万的订单等着呢;老年男子则是赶紧去抢购大白菜,听说这车便宜,四毛五一斤,买两百返二十。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从远处走来的姑娘身上,她走路的姿势似曾相识,定睛瞧了瞧,她烫着一头卷花长发,戴着墨镜,衣着光鲜,一看就价格不菲。可能是某个女明星,走路的姿势我在荧幕上见过,所以觉得熟悉。我已经过了盲目崇拜的年纪,如果放在十年前,说不定会拿着日记本去找她签名,而现在我能做到的,就是冷眼旁观。她不停地回头张望,好像正准备打车,可是没有空车,只好边往前走边回头看,样子很急。
她走到距离我不远处,走累了,站在路边等待空车。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我听到铃声后的表现用小学生作文里经常出现的语句来形容就是激动得跳了起来,幸好没有房顶,要不就磕到脑袋了———竟然是我曾经写给周舟的一首歌!
你的眼睛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每次面对它都让我无法平静
它是黑夜里闪亮的星星
是我不倦守候的黎明
你的眼睛流淌一滴咸咸的泪水
我尝到了它里面苦涩的滋味
它为什么会这样伤悲
我要让它变得甘美
……
除了周舟,谁还会知道这个旋律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歌曲被人剽窃了,还流传到网上做成手机铃声,最近类似的事情屡屡发生。我认为考试的抄袭无关紧要,至少没有侵害第三者利益,大不了把自己坑了,知识没学会,学费白交了,而剽窃他人作品,就是道德败坏,好比偷了别人的孩子,换了身衣服,愣让孩子随自己的姓。
但是这首歌我只录了一盘磁带还给了周舟,难道她就是周舟?!
我又仔细观察了她,她背冲我,站在路边招手打车,虽然衣着和发式都已改变,但这个背影和我最后一次在机场见到的周舟的背影仍有吻合之处,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周舟!”我叫了一声。如果她没有回头的话,我会再喊一声,如果仍不回头,那么我再喊第三声,依然不回头的话,我就走过去一试真假。
但是第一声刚喊完,她就回过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不再说话,盯着她看。她也没有言语,盯着我看。
良久,她摘掉墨镜,露出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果然是周舟!
我跑过去,上下打量。
“是你!”周舟竭力保持的平静中流露着惊讶。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昨天晚上。”周舟说。
我问:“回来待多久?”
周舟说:“几个月,主要是和一家公司谈些业务,完了还得回去。”正说着,电话响了,周舟接听:“喂……马上过去,正在打车,不太好打……别客气,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过去吧……好的,一会儿见。”然后挂了电话说:“我得赶紧走了,客户已经到了,老板很重视这笔生意。”
“几点谈完,我去找你。”我说。
“不知道,也许会晚一些。”周舟说。
“你的电话换了吗?”我问。
“没有,还是原来那个号码。”周舟说。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我说。
“明天我要去使馆验护照,等完事儿了给你打电话吧。”周舟说。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周舟说:“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我冲周舟挥挥手,出租车开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发呆。
“看什么呢?”乔巧走过来吓我一跳,朝我眺望的方向看去,“又被哪个漂亮姑娘迷住了?”
“没谁,就是脖子难受,抻抻。”我回过头说。
乔巧说:“书我就买了一本,咱俩一块儿看就行了,这破玩艺儿买两本不值。”然后拉上我的手说,“走吧,吃饭去。”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白天遇见周舟的事情告诉杨阳、张超凡和齐思新,他们都已知道我和乔巧的事情。张超凡代表众人送了我一句话:“这回你不必再因为生活空虚和无所事事而大伤脑筋了。”
我说:“你们丫的太不仗义了,不帮哥们儿想想办法,却说这种风凉话。”
齐思新说:“要是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就好了,你俩一个对付周舟,一个应付乔巧。”
我说:“这不是扯淡嘛,就我一个我妈还嫌多呢。再说了,现在让她生也来不及了。”
杨阳说:“那就克隆,把你的头皮切下来一块,放在试管里,几个小时就克完了。”
我说:“克隆出来的也得从嗷嗷待哺牙牙学语开始,总不能一下就二十五岁吧,长到我这么大,天天吃催熟剂的话至少也得十几年。到那个时候,周舟和乔巧都成大妈了。”
张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