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把相机递给他说:“小裴,你把照片送去洗出来吧,这回总编可不用发愁了。”
裴勇有点儿不悦,心想我又不是跑堂的小弟……但是……唉,形势比人强,自已弄不到什么爆炸性的新闻,胡编乱造又没有彻底丢掉良心,仰人鼻息也是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只得伸手接过了相机。
刚刚从后边办公室回到编辑室,李仕维正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水,林雨在一边陪着说笑,见他进来李仕维抬起头说:“小裴呀,刚刚接到个电话,说老道口发生一起车祸,你赶快去看看,明天报纸还没填满,弄条小新闻也可以堵一堵。”
唉,同是记者,待遇咋就差这么多呢?裴勇知道总编也让他李仕维三分,听了心中虽有不满也只好拿起自已的挎包,赶到太阳地儿里,蹬上自已那台电动车,郁郁寡欢地赶往东大街。他绝不会想到这次东大街老道口采访的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会给他的一生带来怎样的际遇和变化。
李仕维此时同样不知道,当他后来知道裴勇的奇遇就开始于这次东大街的采访后,他的后半生都在悔恨中渡过。
中国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即便是这么热的天儿,路口还是有许多人顶着日头围观。这是一个老道口,旁边有一条斜穿而过的铁路,由于这里没有交通岗,同时显然有人为了五十块钱的线索提供费肯给报社打电话,却没有人去报警,所以肇事双方还在争辩,双方争得脸红脖子粗,已经发展到了动手。
左边一辆墨绿色宝马车,右前方顶着一台捷达,由于这个路口平时只有火车通过时,铁路部门才放下横栏,连红绿灯也没有,从相撞的情形也看不出是谁的过错。
一个三十多岁、浑身酒气、满脸通红的男人,吵着吵着忽然跑回去从后备箱里抻出一根铁棍,冲上去重重地砸在捷达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玻璃出现了裂痕,捷达司机比他要壮实得多,不过一直气势不胜,这时见他还要砸车,这才火了,他跑到路口卖菜的摊贩前扯过一根木棍,冲上前和喝醉了的宝马司机大打出手。
裴勇一见这场面,赶紧拿出照相机,跑上前去,嚓嚓地抢了几个镜头。一见二人挥舞着棍棒演起了“全武行”,围观的群众赶紧跑得远远的,裴勇却越凑越近。
镜头里两个人的表情十分生动,满眼通红、狰狞怒吼的、高举着棍子正作势挥出的……裴勇心中暗暗高兴,虽然车祸报道一般都上不了头条,不过今天抢到了这么生动有趣的画面,说不定编辑一高兴,不再只给自已一块‘豆腐干’大小的地方了。
他正嚓嚓地照得来劲儿,忽然那喝醉酒的宝马司机准头一偏,一棍子敲在他的相机上,相机啪地掉在地上,也不知是砸得还是摔得,眼看相机是七零八落了……
裴勇一看相机被打坏了,忍不住对宝马司机喊道:“哎,你怎么把我相机打坏了?你得赔我”。说着扑上前去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一下子把宝马司机颈上挂着的一块佩玉绳子扯断了,那块玉一下子掉在地上,也摔得粉碎。
宝马司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捡起那块微黄的玉,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也反手一把扯住裴勇的衣领,酒气熏人地骂道:“****,我赔你?嗯?”
他摊开手掌,举到裴勇面前,大吼道:“你他妈的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蓝田羊脂玉,是论克卖的,比黄金都贵……”
裴勇一看那手中碎成三块的微黄的玉,申辩道:“你少来,我是记者,你想诈我啊?羊脂玉有这么黄的颜色吗?”
宝马主人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他酒性一发,忽地一把将那三块碎玉全塞进了裴勇的嘴里,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揪住了他的头发,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骂道:“小王八蛋,老子这块玉是唐朝古玉,比普通的羊脂玉价钱高十倍都不止,你记者?记者他妈的了不起啊?”
他一面骂,一面用力摇着裴勇的头,碎玉碴子划破了裴勇的口腔,一丝腥咸的鲜血流了出来。裴勇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霸道,伸手去扯着他的手腕,正拚命挣扎着,嘴里的鲜血流到那块碎成三截的玉牌上,那硬硬的古玉竟然就象虾片儿似的融化了。
裴勇感觉到嘴里的变化心中一喜:妈的,这是什么东西呀,口水一沾就化了,还吹什么唐朝古玉,有钱人更他妈的会骗人。
他这一挣扎,化开的古玉合着一泡口水一下子吞下肚去,裴勇也在这时扯开了那宝马车主的手,大声反驳说:“你他妈的骗谁呐?玉?玉有沾上口水就化的吗?你看,你看,你的羊脂玉在哪?”
张大的嘴巴里,哪有什么东西。宝马车主的眼睛也不禁直了,就在这时,裴通忽然觉得腹中一热,紧跟着翻江倒海,好象肠子都绞在了一起。
那种难言的巨痛让裴勇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到地上。他单膝跪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有巨毒吗?
那个叫嚣的很厉害的宝马车主看见他的样子,神色略有些慌张。这人其实是个捣腾文物,有时候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