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让人心颤的惨叫声,变质的血液越过了石室微小的缝隙,染红了幽冷而又狭小的通道,石室中的旗严发丝散乱,身上粘着已经干结的血迹,但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的双眼一直闭着,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近半的脸。[>
“说。”旗严阴冷的声音回荡在石室,石室外的一人身体一动,小心的回道:“属下已发现,夜天出现在陆园,与米家的公子待在一起。”他的回答很利索,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们都知道旬皇不喜欢啰嗦的人。
“继续跟着,找机会将他抓住,最好暗中进行,不要让其他势力的人知道。”石室外的人随即消失。石室内,旗严慢慢的站起身,踱着缓慢的步子,他的鞋在血液中浸泡了多日,已经变成了红色,石室内很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旗严的眼睛始终闭着,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手别在背后,很是用力,像是正在与人搏斗。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可能。那为什么会出现不合理的现象。”旗严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的步伐速度不时的加快,如同有人在身后追赶着他,他的脑中不断闪现着夜天背后的血之纹章,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他一遍遍的回想,双手力量还在增大。
旗严慢慢的抬起双手,地面的血液开始在他的背后汇聚,流动成夜天血之纹章的纹路,就在纹路形成的瞬间,旗严的身体爆射出无数血流,他吃力的趴在地上,满脸的痛苦之色,血液浸透了衣衫,旗严一把撕扯下来,摔在一边,旗严的肉身很强壮,绝不是一般的内息真气修行者可以比拟的,他的右臂上少了一块肉,在接近肩膀的位置,似乎是被人活生生挖去,从伤口的痕迹看,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作为修行者,修为到洪相的境界,完全可以消除这个伤痕,让自己的肌肉重生,但他却一直保持着这个伤口,甚至于每天他都会观摩这个伤口,他害怕自己忘记了这愤怒的记忆,他要让这段仇恨生长在自己的体内,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仇恨使他活了下来,也是仇恨给了他攀登的勇气。
在那段地狱一般的记忆中,他对自己说:仇恨比我勇敢,如果我在这世间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仇恨,我爱这仇恨。
旗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伤痕,眼中的神色复杂之极,自嘲、怜惜、渴望,但更多的是恨,他不住的捶打这个伤痕,出现了血痕,他没有停手,撕裂了皮肤,他加大了力量,血液沾满了他的手掌,他突然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胸膛,双手没命的厮打,他的眼中挂着泪水,他的身上都是鲜血,他的眼神开始迷惘。
旗严突然双手抱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充满恨意的眸子流淌的泪水。“我为什么要流泪?我凭什么要流泪?难道我的泪水还没有干涸吗?我痛恨这个躯体,痛恨。”旗严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被人丢弃在黑暗的角落,周围全是厉鬼。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旗严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他怨恨一切,甚至整个相界。旗严的泪水不住的流淌,他死命的擦拭,新的泪水仍不断的流出,混合着鲜血流入他的口中,一切在旗严的眼中都是毁灭的对象。
旗严呆呆的看着自己右臂上的伤痕,恍惚间,他看到了自己,那个与自己一样的小人活动在自己的右臂上,旗严呆呆的笑了,嘴中喃喃道:“妈妈,看,这是我的图腾,我的图腾,你看他多有精神,像我一样。”
那时的旗严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是美好的,幸福的,那时他还嘲笑自己的弟弟,图腾觉醒时,他弟弟哭的一塌糊涂,但他自己咬着牙一声不吭。他们是孪生兄弟,长的一模一样。
然而,就在他刚刚拥有图腾的两个月后,他的父亲竟然亲手割去了自己的图腾,他拼命的哭喊,哀求他的父亲,但他的父亲仍割下了自己的图腾,甚至没有告诉自己任何原因,然后将自己抛弃在荒野,那里野兽横生。旗严已经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图腾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按理旗严应该死去,但旗严感觉自己的心脉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但那时,在那荒野中,恐惧占据了旗严的大脑,自己一次次与野兽搏杀,是他心中的恨意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那时他才五岁。
旗严一直过着吃生肉,喝兽血的生活,直到他可以在荒野中自由走动,他才偷偷的回去过一次,虽然他痛恨自己的父亲,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渴望被人疼,被人爱。他悄悄的潜伏在家的附近,他看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满是欢笑了脸,那一刻,那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恨意,想到自己在荒野中的生活,眼前的一幕深深的伤害了他,那心中一丝微弱的对家的渴望,瞬间被愤怒击碎,他的指甲掐进了肉中,但他却没有一点的感觉,他悄悄的离开了,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但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一头白发,眼中的哀伤,还有他父亲虚弱的身体。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转身离去时,他的父亲一直对着他消失的方向,默默的留下了泪水,刚才他已经知道他的儿子回来了,他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他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可以暂时落地了,但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