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为血脉都被极大抑制。
“起来吧。”虬华对何雪倒还算和颜悦色,可对虬光三人就不那么客气了:“还嫌丢人不够吗?”
“徒儿惭愧!”三人惶恐跪地。
这时候,无数的遁光、脚步声才纷纷赶来,足有三百之数,领头的四位两少两老,同时拜倒:“属下护驾来迟,请宫主、少主恕罪。”
独孤离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双目神光开始灰败。
“哼,都让人进来这么久了,真指望你们,本宫恐怕早登极乐了。”
“属下惶恐!”
“师伯,这……独孤公子是雪儿恩人,正在玄冰宫中做客,师傅她也见过的,不关四位前辈的事。还有,还有,请师伯看着雪儿和师傅的面上,放、放独孤离公子离去……”她似颇为畏惧虬华,说话吞吞吐吐,不过至此陡然一快:“雪儿相信独孤公子肯定也是无心之失,并无意冒犯师伯。只是这些天来,雪儿老跟他讲起焱火宫种种其妙,他定是耐不住心中好奇……”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起来,显然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番说辞。
“我记得雪儿师妹是昨日才此人接入岛中的吧,又何来‘这么些天’之说?”说话的正是虬光,不过虬华没有发话,他并不敢起身。
何雪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雪儿师妹心地善良,救人心切,说出这番话不足为奇。不过此人……”一指独孤离,“其心显然,其人可诛。”这次说话的是虬煜,焱火宫三位传人中,属虬光修为最高,也最得虬华器重,老三虬焚练就元婴不过数年,修为最低,甚至连残缺仙器都无法掌握,可是其人却是最得虬华欢心。三人平日里勾心斗角,就他高不成、低不就,将来继焱火宫大统希望也最为渺茫。
“不然,雪儿师姐心善不假,却并非愚善之人,既然她如此辩护,此人不论动机如何,放了又如何?难道我焱火宫连区区一个虚丹境界修士也需顾忌不成。”虬焚不大不小顶了虬华一次,此话不单护了何雪颜面,还小拍了虬华一个马屁,与了自己潜在台阶——若真是放了独孤离,当然不是惧他,而是本宫威盛,根本不放在心上。可见他能讨虬华欢心,不无道理。
而虬煜与虬焚如此买何雪情面,自然有其用心。他二人不论修为本事,终究都不如虬光那般乃是第一顺位少主,名正而言顺,宫中四位首领与虬光来往也较之他们也密切得多,这是连虬华也无法忽视的因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虬光在前,二人将来主掌焱火宫的可能便极小,除非,除非能与何雪结成道侣,这般一来,将来与之双修焱阳玄冰二气,不单元神圆满,还能得玄冰宫相助,掌焱火宫便毫无意外。
虬华冷眼看着三位徒儿,平日里他们三人勾心斗角他都看在眼里,又有千多岁年纪,年老成精,他怎会不知三人所想?事实上,这情景本是他一手造就,没有竞争,如何磨砺佼佼?成大事者,自然当是脱颖而出者。
相比之下,虬光便少了许多弯弯绕,冷笑道:“就因何雪师妹一番话,二位师弟就心存宽放意,那我宫颜面威严何存?讨好女人也不当是这么搞的。”
“哼,那是谁与狗皮膏药般先贴上来的?”空中清冷的声音传来,师妃暄凌空虚步,缓缓落下。
三人顿时噤若寒蝉,这可是连师尊他老人家都极为忌惮的主。
“师傅,独孤公子他……”何雪急切中又喜悦地拉住师妃暄。
“雪儿……”师妃暄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徒儿,独孤离犯焱火宫在先,她虽护短,却并非不讲理和百无禁忌,此事决断终究要看虬华,再者说了,她与独孤离交情可算浅得很,他为何雪等来瑾瑜相救拖延了时间,可她已将之从虬光手中救下,又以灵宝相,早已两不相欠。犯不着再为他与焱火宫结怨。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属下告退。”
虬华淡淡发话,只留下虬光三人,其余人顿时潮水般退下,“你们也都起来吧。”
“师傅。”何雪拉着师妃暄连震数下。师妃暄叹了口气:“道兄,你意下如何?”
虬华微微一笑,“妃暄师妹与雪儿来做客自然是随时恭候大驾,至于他嘛……”至此只笑不语,其意不言自明。
一道百丈横天剑虹若从九天而降,划破长空,目标虬华——倒马一击,得自妖蝎本命神通,两伤剑技。
这一次,虬光三人都没有动作。
虬华静静地看着那道剑虹,神色从容而淡定,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似是为独孤离勇气而叹,又似为其不识进退而叹。袖袍中屈指成印,飞射出一道金光,迎上金虹,便钻入其内。
剑虹瓦解,独孤离身子若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跌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龙鲤身旁,嘴角溢出血沫碎肉。
“你要救她,我便让你与她死后同穴。”
何雪脸色大变,可才要有所动作,猛然发现对自己身体失了控制,只能转动一对眼珠求救地看着师妃暄。师妃暄只当没有看见,“道兄,我与雪儿且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