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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渝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光头一句“不能帮你我很内疚”的背后，竟然也有着这么多的故事。
此时看光头依旧眼睛红红的，周小渝安慰道：“大叔你别难过了。小时候我很爱哭的，吃点苦我就哭了。那时蒽姑告诉我男人不哭。”
发泄过后的光头好像舒服了很多，哈哈笑了起来：“那么你姑姑说错了。婆娘的话哪能听啊，我就哭了，你敢说不男人？”
光头李的样子看着豪气，不过因为时间不早，小旅馆门口显现出孙三姨的身影来，她叉着腰道：“没毛的，你今天还真是精神好？还不回去，是不是想来交公粮了？”
光头的样子当即变得不男人了，差点吓得跳了起来：“马上就走了，催什么催。公粮不是前阵子交过了吗？你们这些当官的别就知道收税，要为老子们多考虑知道不？你们这些狗日的。”
孙三姨只是出来提醒一下别随便干涉周小渝的事，提醒过后就进去了。
周小渝好奇的道：“三姨怎么就成了当官的了，你交的什么粮啊？”
光头尴尬道：“这个嘛……你以后会明白的。哎，我又开始不好过了。这样吧，我问你，你怕九龙吗？”
周小渝摇头道：“我不怕。”
光头提醒道：“实话说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是黑社会，而且是不能惹的那种黑社会。听我句，乘现在冲突不深，走吧，离开关州躲着他们。有杜冰周旋，加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太过追究。”
周小渝反问：“那就奇怪了，我是好人，黑社会见不得光，反倒要我躲着他们了。我觉得是他们应该躲着我才对啊？”
“你……”
光头一阵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么个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四处惹事打架，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道凶险，可还偏偏不能指责他错了。
考虑了许久，光头又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你敢打，那就去打，只要不触及某些高压线，想来也打不死人。听你说来，似乎是小妖精闯的祸，得罪了小日本。日本人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不过估摸着，能和九龙扯上关系想必不简单。”
顿了顿他又道：“余下的十二场中，你打不赢的很多。你听我说，这个中间有个技巧，关键在于你别逞能，假伤，轻伤，这些都是有可能蒙混过关的办法。尤其注意和日本人打的那场，目前看来九龙不会真的想废了你，但是日本人专门接下一场，动机就很难说。真个把你打死了，老实说，就变成无头公案了，我甚至不肯定会不会有人查，就算查了，最多他们找个小弟出来扛下‘私斗误杀’的罪名。”
“但是只要你扛下日本人那场，然后找个机会在杜冰手下重伤，这个很划算，杜冰是个不错的人，她不讨厌你，不会让你太吃亏。这样一来，你重伤，九龙也算给日本人找回了面子，就算有人看出其中有假，但是鉴于杜冰身份比较特殊，谁也不会在明面上指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虽然是小人物，想来杜老大看在我这个光头、以及光头上的警徽的面子上，不会太过得罪。这样你不用打完，这也为杜子良保留了个面子。”
周小渝不是很明白的道：“为什么说是为杜老大保留面子呢？”
光头道：“十三场中杜老大必然要出手。那是个我婆娘也不一定打得赢的人。但杜子良不是神经病，不会无端想干掉你。打死你他找了个麻烦，不一定有好处，他女儿要怪他。但是放过你，日本人怎么看他，他的名声往哪摆？日本老表就会煽动杜子良那一小撮不明真相的小弟说：你们杜子良连个农民工都摆不平，还混个铲铲？所以，能不打他就不会打。”
周小渝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复杂。”
“江湖从来就没有简单过，只是现在更复杂罢了。”
这个集幽默低俗英雄于一身的光头说完起身，喷着酒气，走向了小旅馆……
龙佳琪走了。
天色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周小渝睁开眼睛，就看不到龙佳琪的身影了，桌子边有一个信封。
“小鱼儿，我走了。本来想让你送我去机场，但是我怕你不知道怎么从机场回来，哈哈。认识你是个很奇妙的事，你个家伙把我之前的人生观几乎颠覆了。如果你想和我聊天了，就给我写信吧，北京121X2信箱，是不是很好记？如果有紧急情况就打电话给我。”
龙MM写信似乎不如她的为人一样啰嗦，短短的几行字，甚至没有一个署名，只是在信的末尾处留下了一个号码，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一个精巧的手机。
周小渝总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准备好接受佳琪要回家这个事实，但还是难免被她搞了个突击？心里感觉实着有些怪异。
明知道她要走，却还是叫她在最不可估计的时候走了。周小渝觉得，佳琪如果学拳的话，或许会有成就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