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马场,现胡家林果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背囊捆绑得整整齐齐有模有样,不愧是个当过小兵又做过两年教官的老油条。
老王等四五个教官也坐在胡家林周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看得出大家对胡子的离开心情复杂,胡家林却与平时没什么不同,照样坐在不显眼的位置,照样一声不吭地抽烟。看到安毅到来,他眼睛一亮,嘴角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立刻站了起来。
“教官好!”
安毅和尹继南仍和以前一样规规矩矩地给所有教官敬礼,得到回礼后,安毅上前一步给胡家林敬礼,胡家林马上严肃回礼。
安毅掏出委任状,看着胡家林眼睛低声笑道:“胡大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我读完委任状你想反悔都不行,而且,等我念完委任状,你就是我的手下了,以后我就不再叫你胡大哥,而是叫你……胡子。”
胡家林精壮的身躯一挺:“叫胡子顺耳一些。”
安毅哈哈一笑,收起笑容大声说道:“胡家林听令:兹委任胡家林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直属工兵营三连中尉连副。此状!师长:刘歭。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
“谢长官!”
胡家林有力地敬礼,上前半步双手接过委任状,三下两下收起装进衣兜里,回身从桌面上抓起背包从容背在身上,走到一帮满脸惊讶的同事面前,认认真真地敬了个礼,转身走到安毅身边。
安毅对其他教官笑了笑,敬礼告别,然后攀着胡家林的肩膀,边走边告诉他下一步计划,尹继南也乐呵呵走在一旁,不时地和自己的老乡聊上几句。
留在原地的教官们看着这样一幅情景,面面相觑惊讶不已,胡子如此温顺的表现和安毅大大咧咧的态度实属罕见,还是精明的教官大统再次哀叹起来:
“你们几个别他娘地瞎琢磨了。小毅这小子只要不干正经事。历来没个军人地样子。连胡宗南那帮狠人也和他勾肩搭背地。何况只是中尉军衔地胡子?他大爷地。胡子这一去很可能就此步步高升了。老子听说跟着小毅总没错。吃香地喝辣地不说。只要有好处哥们平分人手一份。他大爷地老子为啥没这福气啊……”
正如大统所说地那样。胡子果然得到他地第一个实惠。
三人出了码头安毅就带着胡子和尹继南走到十三行。在两人惊讶地询问声中大步走进“祺昌”钟表店。
四十余岁地经理一见到安毅。连忙拐过左侧地小门走出柜台:“小毅。你这家伙多久不来看我一眼了?这两位是你地同事吧……坐坐!上茶!”
安毅示意胡子和尹继南别客气坐下喝茶。转向经理哈哈一笑:“德叔。你地气色可越来越好了。估计东家给地奖金不少吧?”
德叔也高兴地笑了起来:“自从陈四眼被欧先生赶走之后。我这心情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加上这世道慢慢太平了生意也一天天好起来。多分点奖金那是理所当然地。哈哈!要是小毅你不上黄埔军校。估计我现在得叫你小子安总管了。哈哈!”
安毅摆摆手:“德叔,今天小侄时间不多,马上得回去报到,麻烦你给我这两位兄弟每人挑一块瑞士表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有种加厚外壳防水防震的新品,咱们店里有吗?”
“有,稍等就来。”
德叔亲自去取表,尹继南着急地表示自己不要,胡子倒没意见若无其事地喝茶,德叔很快拿来两块做工精致外形看起来很厚实的瑞士表:
“这就种,单价八十八块钱,咱们只敢进七块,估计是价格偏高份量不轻只卖出了一块,看看吧。”
安毅站起来掏出一百五十港币递给德叔:“行了,表盒我们都不要你留着吧,按规矩你得给我打七折,可惜我现在不是‘泰昌’的人了,就以八五折的贵宾价给你付钱,拿着啊!”
德叔连忙推辞:“小毅,你想害我是不是?我哪儿敢要你的钱啊,不行!快拿回去吧,否则欧先生怪罪下来我怎么说啊……唉唉,小毅别走啊……这小子,还是那副德行,嘻嘻哈哈却公私分明……”
三人走在热闹的街上,胡子早已把表收进兜里,尹继南仍在嚷嚷太贵了,还老问安毅为什么给他俩买而自己不买?搞得安毅烦得要命,干脆停下:
“给我闭嘴!小家子气,你看人家胡子多大方,哪里像你这样斤斤计较,是不是下次你给我倒杯茶了,也指望我给你立马倒一杯才舒服?早跟你说过不要计较那些虚礼,没用的!那些虚礼是逢场作戏用的,明白吗?再说,咱们三个兄弟马上就要带兵了,你想背着配的那种大闹钟上前线啊?死脑筋!我不是没有表,而是我等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我送表,明白吗?难道你也想等个娇滴滴的美人给你送?”
“大哥你这是……我不说了行了吧?我刚说几句你就数落这一大串,让胡大哥听着我多不好意思。”尹继南彻底投降了。
胡子忍不住笑了:“小毅,这份情我收下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是三兄弟。不过,你说你不买表是等着娇滴滴的美人送给你,这好像不对,是不是身上带的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