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骷髅画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三部 老虎啸月 第三章 生命剑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惊的望向丁裳衣。

    丁裳衣在月下柔得像在夜晚里观赏一朵静眠的玫瑰。

    “你是许吉。”

    “你一定是许吉。”

    丁裳衣道:“我是女孩子,而且关大哥说,我很细心,听过一次别人说话,十年八载后一样辨认得出来。”

    她说到关飞渡时,笑得很温柔甜蜜,幸福洋洋洒洒的溢在她脸上,正孕育一场梦碎:“甚至只要听过一个喷嚏、一次呵欠,我都可以分得清楚。”

    暗影里的人沉默半晌,道:“我看到别人剑上的血,就知道是伤了敌手的手还是脚、肝还是脏,连伤得重不重、会不会致命,只要见到一滴血,就可以推测出来。”他的声音冷硬,但声调温暖。“看来,你比我还要有本领。”

    他说着,缓缓的自阴影里踱出来。这个人一走出来,正好月亮也自云层里全露了出来,大地亮了一亮。

    马啸了一声。

    远处有松风。

    高风亮乍看,还以为是在丛莽里走出了一只精壮的兽,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却感觉到温暖。

    一种活力的、朝气的,而又带着坚忍的、了解的温暖。

    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竟有那么多相近而不相同的个性,强烈而不侵人的气质,高风亮的“神威镖局”以知人善任称著,竟都不曾见过。

    唐肯却很高兴的叫了起来:“许吉,我一直都惦着你,原来你还没有死掉哇许吉,害我白担心。”

    许吉的神态与先前那小跟班许吉全然不同,然而他还是许吉。

    许吉笑道:“我知道。”他锐利的眼睛望着唐肯,神情却出奇的温和。“我们只不过才见过一次面,难得你有这样的情分。”

    唐肯道:“我们共过患难嘛,共过患难还不算是好朋友?”

    高风亮道:“如果他不当你是好朋友,怎会两次出手救你!”

    唐肯不明白:“两次?”

    高风亮道:“一次在菊红院门口,他以一支蜡烛截下‘巨斧书生’易映溪的追袭。”

    唐肯还是不明白许吉几时出过手,许吉道:“高局主好眼力……”说着,身子微微一颤。

    丁裳衣眼尖,一瞥便看见许吉嘴边微微溢血,叫道:“你……你受伤了?!”

    许吉抹去嘴边的血,映着月光看一看手掌上的血迹,有一种很奇异的表情,像一头狼回到巢穴上舐身上的伤口一般平静,平静得有点像在鉴赏自己的血,有一种文静得十分兽性的感觉。

    许吉道:“不碍事的。”

    丁裳衣关切地问。“怎么受伤的?”就像关心自己的小弟弟摔倒流了血,见他不哭不嚷,反而怕他伤重,便耐心的问下去。

    许吉花岗石似的轮廓有一丝笑容。“我刺聂千愁那一剑,是全力一击,但在半途陡止,内力反挫,震伤自己——不过,不碍事的。”

    ——这是何等可怕的剑术!

    一剑既出,别说敌手无法招架,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一旦停手,竟然反震伤自己!

    这已不是剑的招式,而是剑的生命。

    用剑的人已使剑有了它自己的生命,傲然独立,不受人驾驭。

    这种剑法的威力是剑本身和人本身合一的至大力量,一旦出击,生死已置于度外!

    可是使这一剑的人宁可震伤自己,都不让这一剑杀人——这是何等的胆气心怀!

    许吉解释道:“聂千愁在十年前‘老虎啸月’的绝技,已非同小可,而今他再练成“三宝葫芦”,更不可轻视。可是我不想杀他。”

    丁裳衣道:“你不是已击退他了么?”

    许吉道:“我是攻其无备,以一面镜子,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何况,三个葫芦里,他只用了一个。”

    他仰望明月,道:“这个人,性格极为偏激,行事易走极端,又至为骄傲,一击不中,便不再战”一旦处于下风,亦肯直认不讳,不过,他日他总要再决胜负不可。”

    唐肯不禁问:“那你……你也没有把握能胜他?”

    忽听高风亮道:“他不能胜?别的人胜不了‘老虎啸月白发狂人’,理所当然,如果说‘天下四大名捕’也胜不了,那教谁会相信?”

    唐肯张大了口,望向高风亮。

    高风亮冷冷地道:“有谁的剑,杀气那么大?有谁剑法那么好,却这样年轻?有谁一招能逼退聂千愁?有谁一剑陡止,反而震伤自己?”

    他怀有些许敌意一字一句地道:“冷血、冷捕头,你要抓我们归案,就请吧,别再猫玩老鼠,擒而纵之、纵而再擒了。”

    唐肯睁大了眼,望定“许吉”。月色冷。

    剑锋也冷。

    人心冷不冷?人血冷不冷?

    “许吉”笑了:“我是冷血。”他一笑的时候,犹似春阳暖和了寒冬,烛火照亮了深夜,教人没法拒抗那一股温暖……“我本来是要抓你们的;”许吉继续道,“不过,看来,我不会抓你们了。”

    高风亮即问:“为什么?”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