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当然没有心机去留意他们的笑容。
他只是从李惘中说话中,蓦想起武林中顶尖高手里一个也是姓聂的厉害人物……对那一个人物,唐肯所知也不多,只知道局主高风亮老爷子提到这个人的名字,也都跌足叹息,说:“这魔头本在陕西一带扬名立万,而今名震天下,但愿咱们镖局里的人,谁也不要碰见这魔头才好!”
那姓聂的自发人走后,李惘中又望着他笑嘻嘻地道:“剥死人的皮,人一死皮就开始萎缩硬化,不宜刺绣;剥昏迷的人皮,皮肤松弛无力,也不适合下针,所以,只有活剥,人越痛,皮肤就越绷得紧,最适宜这幅绝世佳作……你就……忍痛一下吧。”
唐肯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拼一拼,死在这些人手里,也总比眼睁睁被人活剥皮的好。
——要死,也得在自己身上刺他个六七十刀,把皮肤割破,以免人死了身上皮囊还要受人整治!
正在这时,忽听外面的隆阎王叫道:“公子,犯人已经带来了。”
李惘中一扬眉,道:“带上。”
隆阎王答道:“是。”被推开,一人坐在木轮椅车上,推了进来。
这坐在木轮椅上的汉子,双腿松软无力,下盘虚空摆荡,生得两道浓眉,满腮虬髯,虽就这样坐着,但依然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唐肯一见此人,喜唤:“关大哥!”
这坐着的残废人正是关飞渡。关飞渡“晤”了一声,满眼血丝目光落处,瞥见地上的血尸,登时虬髯像刺猬般竖了起来,怒道:“姓李的,到如今你还在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言有信冷笑道:“关飞渡,你今日自身难保,还口出狂言,多管闲事!”
关飞渡道:“言有信,你们枉为武林中人,不知自重,为虎作伥,可恶已极!”
言有信还待说话,李惘中截道:“前日我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关飞渡哈哈一笑,道:“我现在双腿已废,报效于你,又有何用?”
李惘中道:“坦白说,以关兄的身手,纵答允为我父子效力,也难保不有变卦,而今……”看了看关飞渡一双废脚:“反而可以更信重关兄。”
关飞渡哈哈笑道:“我断了一双腿子,纵要窝里反,你们也无所畏惧了?”
言有信插口道:“其实这种人,也不希罕,江湖上乐意为大人、公子效忠的没一千也有八百。这人傲岸性大,不如杀掉算了。”
李惘中笑着斜睨关飞渡,道:“关兄,你可听见了?”
关飞渡道:“听见了。”
李惘中道:“要是你再执迷不误,我可不一定再保得住你。”
关飞渡道:“我关某素来就不要人保住才能活下去。”
唐肯挣动铁链,挪近关飞渡身前,大声道:“关大革谝和你一同死。”
没想到关飞渡低声的回了一句话:“小兄弟,能不死时,还是不死的好。”话一说完,双手抓住铁链发力一扯,崩崩数声,唐肯身上所系的铁链竟给他一扯而断!
这一个举动,使得言有信、言有义二人一齐望向李惘中。
李惘中也因关飞渡完全罔顾他颜面而勃然大怒,“杀了!”
李惘中才讲到“杀”字,言氏兄弟一左一右,形如迅枭飞掠而起,夹击而来,刹那之间,关飞渡所坐那张椅子,像给一种无形的压力澎湃激荡,“蓬”地砰裂成百片千点。但关飞渡也在这刹那间前离开了木轮椅!
关飞渡双掌一按椅沿,借力飞扑向李恫中。
他离开轮椅不过刹间,整张轮椅已经粉碎。
他的身形在言有信、言有义之间穿闪而去,十指箕张,眼看要扑到李惘中身上,突然,半空精光一闪,一斧迎空劈来!
这一斧威力之猛、速度之快,简直如同电闪,但却毫无声息,关飞渡沉喝一声,双掌一拍,己夹住斧面,两人都同时落了下来。
出手的人当然便是易映溪。
易映溪这一斧,居然被关飞渡双掌夹住,如嵌入巨岩里,挣动不出,心中惊怒,但两人同自半空落地,情势却自不同。
易映溪双足平平落地,立即扎马催力。
关飞渡却吃亏在没有腿。
所以他是平空跌下的。
这一跌只要他一失神,易映溪聚力劈下,足可把关飞渡劈成两半!
但关飞渡却没有跌倒,那是因为唐肯及时奔了过来,关飞渡是平平落在唐肯的肩膊上的。
唐肯在下面大叫道:“关大哥,你不要怕,我扛着你,我扛着你———”接下去他还想讲些什么,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在他头上的关飞渡,已经和易映溪交起手来,交手的状况,他是看不见,但肩上的压力,重得直把他腰脊压断似的。
唐肯咬牙苦撑,忽见易映溪一抬足,向他小腰踢来。
这一脚要是踢个正中,不但自己要身受重伤,只怕连关飞渡也背不住。
可是唐肯却不敢闪躲。
因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