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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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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剑光像一句杀人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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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披发人似是微微一愣,忽咧嘴笑了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只听他怪异地道:“杀楚!杀楚,你骗不倒我的。”手上正待用力。

    这是崔略商和方邪真第一次同时听到:

    “杀楚”

    这两个字!

    “洛阳四大公子”,实力相当,各有建树,洛阳池家更是以仁义待人称著,池日暮一死,洛阳城里,天下武林,便要少去,“兰亭池家”了。

    披发人正要用力把池日暮捏杀,乍然见到一道剑光。

    这应该不是剑光。

    因为剑光不会那么快。

    这也决不会是剑光。

    因为剑光不会那么锐烈。

    这更不可能是剑光。

    因为剑光决不会在锐不可夺中又带着那么轻柔的杀意,好像一个人,不是用兵器,而是用一句诗杀人一般!

    披发人便是在不信中,右半爿身子突然沾染了大片血渍。

    他放下了池日暮,惨嚎一声。

    在这一剑里他明白了:事不可为。

    他充满了绝望,但没有忘记:

    速退!

    可是他的同伴并不死心。

    两柄雁翅刀交叉飞砍化成一道剑光直奔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的身子突然动了。

    他忽然向天看了一眼。

    然后出剑。

    剑自两刀间穿了出去。

    一名“脚夫”咽喉喷出一缕鲜血。

    另一名“脚夫”的脸上正好被同伴的鲜血喷溅在脸上。

    他觉得又热又腥,正用手往脸上一抹,再看场中:

    不但他的“脚夫”同伴已死,就连使双斧和使双拐的,全都是胸膛中剑,仆地而殁。

    就只剩下他一个。

    他立时作了一个决定。

    他马上扔出两枚“雷公弹”。

    白衣书生脸上也微微变色。

    他可以闪,可以避,可以退开,但这种“霹雳堂”的火器一旦爆炸起来,难免造成死伤,他可没办法控制。

    就在这时,一人凌空横扑了出来,双脚连环踹出,把两枚“雷公弹”,踢飞七八丈外,隆隆地炸了开来,炸得卷起两道泥柱,木叶散飞。

    但却没有伤不了人。

    白衣书生心下一栗:“雷公弹”一旦发出,一经碰触,立即引爆,这人竟能及时踢开这两枚火器,并以巧力兜接,不致爆炸,又能把两弹踹开那么远,这种脚功,普天之下,也不出三人……。

    那“脚夫”一旦发出“雷公弹”,立时转身就跑,但那扬手,“啸”的一声,一只酒杯已打在“脚夫”的后膝关节上,登时全身一软,摔倒地上。

    白衣书生看去,只见这名满是胡碴子、落拓俊伟的中年汉子,身形在半空一折,已落在老头儿与洪三热的酣战中。

    落拓汉子看准了,认准了,一手拍开洪三热,陡然出脚。

    老头子手上的单刀,便被踢掉。

    洪三热也是呆住,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给人一手就拉出了战团。

    老头子一看情势,立即夺路而逃。

    他逃了三次,都被落拓汉子截住。

    老头子倒不逃了。

    他脸色惨然,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那仆倒在地的“脚夫”,见已无法逃走,竟引爆最后一枚“雷公弹”,躯体立即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个举动,令全场为之震住。

    这种谋刺不成、宁可杀身成仁的气概,岂是普通盗贼杀手的作风?

    这简直像为义杀敌、尽忠赴义、宁可玉碎、不作瓦存、视死如归、舍身报国的志士!

    局面已被控制。

    那负伤的披发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这六名暗狙者中,当以披发人武功最高,老头子次之,“脚夫”和使双斧及双拐的功力相仿,这四人,却有三人死于白衣书生剑下,一人自杀身亡。

    仅剩下一人。

    老头子。

    这是唯一的活口。

    这一时间,大家都明白这人存在的重要性,谁都不敢向他进逼。

    老头子笑了。

    惨笑。

    他笑意里有无尽的悲愤。

    “我们失败了,”他说,“但总有一天,有人会收拾掉丧尽天良的四公子!”

    池日暮觉得很委屈,忿然道:“我甚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你是谁?!为甚么要下此辣手?!”

    老头子愤慨之色,溢于言表。“你们让我活着,便是回答你这些话。嘿,嘿嘿,只恨上天无眼,看着就要得手,却杀出这两个好管闲事的人来!”

    崔略商一直盯着老头子,以和气的语音对他说:“老丈,你有甚么冤情,不妨荆旱出来,我们会替你伸屈平冤。”

    老头子怪眼一翻,道:“你是谁?我为甚么要告诉你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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