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设法救你;第三条路就是你能逃得过我的追捕。你选那一条?”
“你问的我都不答,但有三句话想说。”
“你说。”
“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最后阵中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生起的一种兴叹。”
“第二句呢?”
“颜夕真是个漂亮的女子,可惜我得不到她。”
“这又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在昨晚以后,这成了我心中的一句真话而已。”
“还有一句呢?”
“这句比较有意思:如果我死了,不知诸位里可有人仗义代转我胞弟石心肠一句话?”
“你说,我传达。”追命即道。
“我相信你,四大名捕一向言而有信。你只要告诉他:地久天长,四字即可。”石断眉不放心的又问:“你知不知道石心肠在哪里?”
“‘铁石心肠,天下闻名。自从‘铁、石、心、肠’四大高手为方邪真一人所败后,也只有令弟,敢一人独揽这个外号。”追命道,“就算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找他也不算难,你在此时此际还记得这个胞弟,足见尚念亲情,这必然是句重要的话,我一定带到。”
“这不错是句重要的话,虽然你并不明白;”石老幺喟然道,“你有什么遗言,我也可以替你转到。”
“不必了。”追命豁然道。
“你以为你一定能胜我?”石断眉怒道。
追命捧坛痛饮。
顾佛影拿过蔡旋钟喝剩的酒坛,也仰首鲸吞。
石断眉脸色阴晴不定,额上眉影,忽隐忽现,对蔡旋钟与七发大师涩声道:“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蔡旋钟冷冷地道:“难怪你今天一上来就提过这个问题。”
七发大师搔搔短发道:“最近我的记忆力实在很坏。早上去过的地方,到晚上就记不起来。”
“我明白了。”石断眉居然也浮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
“如果真的是好朋友,”蔡旋钟坦荡的说,“你一早就该直认不讳,才不致我们差些替你背黑锅。”
“现在这黑锅已摆明是我的了,”石断眉冷笑道,“你们当然谁都不必背了。”
“你说对了,也说错了;”蔡旋钟道,“黑锅是你的,我当然不捐,不过,我们的约定,仍然有效。”
那个假扮孟随园的人忽然往后退。
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退到了三丈之外,他才向追命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现在是你们的事,没我的事了。”
“不错,是没你的事了。”追命忽反问蔡旋钟道,“却怎么会有你的事呢?”
蔡旋钟道:“因为我们有约定。”
追命问:“你们?”
断眉石抢着道:“七发大师、蔡少侠和我。”
追命又问:“什么约定?”
蔡旋钟道:“杀你的约定。”
追命笑了:“你们要杀我?”
“有人要我除掉你,但我一向只找人决斗,不杀人,除非“除非你在比斗中,控制不住。”追命笑着接道,“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什么机会?”
“杀我的机会。”
“可是我只找你决斗,”蔡旋钟的手已按在剑锷上,“你很难拒绝的。”
追命忽然感觉到杀气。
动人心弦的杀气。
还有剑气。
割体而破体的剑气。
蔡旋钟的剑未出鞘,但比出鞘了的剑更逼人。
这柄剑极长,追命与蔡旋钟距离本有丈远,但蔡旋钟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击中他,根本不必移动脚步。
高手过招,多一步和少一步,足以分生死、定胜负;步法再快,也不如不必步法。
追命马上抱起酒坛子,呼噜呼噜的痛饮。
他抱着坛子喝酒的时候,蔡旋钟忽然感觉到,追命这才是完全无暇可袭的时候。
无论他发动任何攻势,他都很难以应付追命忽把坛子抛向他,而双腿同时急踢的攻势。
他甚至观察不到对方的神色。
杀一个人、或击败一个人,往往要看对方的脸色、神气,只要对方一有死意、败象,只要马上把握时机,多能一击得手。
所以他把攻势延后。
酒总有喝完了的时候。
追命一口气喝完了酒,用衣袖抹抹嘴就道:“你还是不会在这时候找我比斗的。”
蔡旋钟握剑的手又紧了一紧,道:“为什么?”
追命眼睛发着亮:“因为你已找到比我更好的对手。”
“对!”蔡旋钟突然拔剑,陡地一声暴喝:“还不出来!”
剩下一只酒坛,摆在两丈余外,突然爆成碎片。
那是蔡旋钟拔剑一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