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锋尚只一尺一时,余锋已及丈远,更何况是她的剑吐伸至四尺一寸的时候?
可是,她还是抵挡不住简迅的攻势。
简迅连攻七次,再猛烈的下扑。
颜夕奋剑招架,剑已不再伸长。
剑已到极限。
剑招也使尽。
简迅疾退回第三十五级石阶,洒然笑道:“大夫人,你就跟我们回去一趟罢。”
这时候洪三热已受制。
颜夕也喘气吁吁。
敌方还有那位比玫瑰花还美丽的女人。
看来颜夕已别无选择。
她也看得出来:简迅只是在消耗她的体力,无意要杀伤她,而小碧湖游家已出动到旗下两员大将:“豹子”简迅和花沾唇,就是摆明了不得手绝不空返。
颜夕委惋地微叹一声道:“你们真的要我去小碧湖?”
简迅温和但坚定地道:“少不免要大夫人劳驾一趟。”
颜夕一笑道:“你看,在这种情形下我能拒绝吗?”
忽听一个声音道:“能。”
话一说完,石阶下的广场上,多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却不是自己走过来的。
而是被“丢”过来的。
这是八个死人。
一见这八名死人,一向处变不惊、遇危不乱的简迅,也变了脸色。
这八个人,正是抬轿候在后山的八名轿夫。
现在这八名轿夫都死了,这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竟连一点声息都听不见,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八人本来也是“小碧湖游家”的高手,直接是由顾佛影训练出来的,而今竟如此不济,给人没声没息的便了了账。
但这也还不算很可怕。
可怕的是,这些人死时的惨状。
每个人的脸或身体,被人刺戮得血肉模糊,在未死前曾受过极大的痛苦,脸容都为之扭曲,眼神都流露出恐惧已极、痛苦已极的神色,八人中竟没有一个人死得瞑目。
——他们身受那么可怕的痛苦,竟没有一个人叫喊得出声音来?!
对简迅而言,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是这八个人,是被人“扔”过来的,像破衣服一般地随手“扔”在地上,可是来的只是一个人。
——这个人把八个死人“扔”过来,竟好像比扔掉八粒臭苹果还轻易!
简迅迎着月色。
这人背着月光。
简迅看不见来人的脸孔。
花沾唇却看得见。
她的唇已觉得有些发干。
这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近来。
这个人没有眉毛。
这个没有眉毛的人,却有两撇胡子。
两撇很好看的胡子。
可惜,胡子到了唇边角上,突然少了一小撮,像在黑草丛中割开了一道白沟子。
两边都如是。
这人没有眉毛,却有眼睛。
他的眼睛正落在花沾唇的身上。
他对花沾唇的脸只看了一眼,只看一眼,他立即就有了兴趣,第二眼便是看她的胸脯,第三眼便看她的小腹。
他眼里的神色就像花沾唇不曾穿上衣服。
花沾唇只觉得被他望过之处,就似爬满了小虫子,恨不得把凡被他看过之处全要洗涤过。
这人只看了三眼,便不再看花沾唇。
仿佛这已是他的女人,他随时可以再看到她,而且随地怎样看都可以,他大可以不必急在一时。
然后他看向简迅。
简迅也在看他。
看他手上的叉子。
看到这柄叉子,简迅便想到那八个人血肉模糊,骨裂肌掀的伤口,简迅觉得喉咽也有些发干。
所以他问话的声音有些发硬:“阁下就是断眉石?”
这人道:“你和他,”他指了指地上的洪三热,“都非死不可,这两个女的,我都要带回去。”他这样说的时候,仿佛在常耗个人,都会接受他的安排而毫无异议似的。
简迅勉强笑道:“你不是明天才进洛阳城的吗?”
断眉石道:“就是因为你们人人都以为我明天才来,所以我今晚就到,一个人早到一些,看到的事情,总会比别人多一些。”
简迅承认断眉石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若迟一些或早一些,都会有一些事是意想不到的,一个每次是恰恰好的人,只听他该听的,只闻他该闻的,只看他该看的,也许能够无忧无虑,但永远无惊无喜。
简迅只好道:“你既然来了,何不也到小碧湖去一趟,以你的大才,游公子必予重任。”
断眉石道:“你这句话,为甚么不早三个月说?”
简迅不解:“三个月?”
断眉石道:“三个月前,妙手堂已雇用了我,他们出的银子,可供我挥霍二十个月。”
简迅马上道:“你要是见着游公子,他可能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