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利刃,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当作是磨刀石,不断的擦捺着。
“你放心,在你还没完成太师重托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白愁飞又拍抽他的肩膊:“我们还是兄弟,可不是吗?我只是要你和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而已。”
王小石第一次被他拍肩膊的时候,觉得亲切,到白愁飞第二次伸手往他肩上拍来的时侯,他只感到恐惧。
那感觉就像一头豺狼伸舌向他的脸上。
任怨并没有跟他站得很近,但他在袖暗扣着王小石的脉门;不是特别眼尖的老江湖,还真绝对看不出来,任怨正在挟制住王小石。
任怨手中暗暗施力,使王小石跟他行出大堂,白愁飞尾随于后,施施然她笑道:“嘿嘿,咱们真是大水冲着了龙王庙,全是自家人哩。原来这儿的事,咱们是同一个主子的,你还是我的上司呢。”
任怨暗一催力。
王小石只觉一股怪力涌来,喉如刀割,脸肌抽搐,无法不启唇开口,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
可是话是任怨以腹语代他说的:“二哥┅┅二哥刚才真是莽撞┅┅其实下恙的事儿咱们谁下手还不是一样嘛?!”
白愁飞“诿”道:“不一样,不一样,你是主持人,我只是执行者。”
“王小石”又道:“反正咱们的目标一致就是了。既然堂上的人都知道个中真相,不如把他们都宰了算了。”
王小石这般一说,众皆哔然。
他们悲愤、绝望。
原来以为是大伙儿“救星”的王小石,也是同一样的货色:白愁飞假意阻止:“这┅┅不大好吧,他们毕竟是京城里成了名的人物,这样杀光他们,我也有些不忍┅┅如果他们能识时务为我们所用,应可考虑让他们留得性命”王小石又气又急。
可是他就是无法真正说出他校葫要说的话。
当一个人不能为自己辩白,不能说他自己想要说的话,而他说的话全被曲解、他的形象完全任人恣意破坏之时,他心里的感受,又是如何?
花枯发恨极了。
他手里暗打了他的独门暗器。
横竖今晚已活不过去了,而且还连累了一众武林同道,不如拼死一击,杀了个罪魁祸首再说:他认准的目标。
目标是王小石。
人生总有些时候,是关键的一刹。
这时应是王小石生命的一个关键。
生死存亡,成败荣辱,有时全在一个运气或时机,这样说来,人,实在是很没有什么依凭的。
不过王小石总算是幸运的。王小石之幸,也可以说是在堂内一众雄豪的幸运。
因为王小石的命运,绝对牵涉及影响这些,他大都是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
人就是这样,谁被谁影响了一生,连自己都不能预测、莫能把握的:
这刹那间,一人自天而降,一人自柱后闪出:自天而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还有她那一片美如星子的刀光。
温柔。
温柔挥刀,斫向白愁飞。
她不是要杀他,而只是要逼退他。
当然,凭她的刀法,就算是要杀白愁飞,绝对是力有未逮的事。
不过,凭她和力恨少的轻功,要掩近而不为白愁飞等人所知,还不算是太难的事。
王小石和白愁飞在内堂的情形,他们已落在眼里。
另一个自柱后闪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方恨少。
他一出手,就是“晴方好”。
扇子一开一合间,便逼退了任怨。
然后他一面大嚷:“王小石是受他们挟制,刚才的话不是他要说的!”一面把扇面一合,急打疾点,要替王小石解开受制之穴道。
可是白愁飞的“惊神指”点穴法,实非方恨少的功力可以一击解开。这时极其危急。任怨稍被逼退,旋又扑上。就在这时,花枯发的“一叶惊秋”,已激射了出去。他原本的目标是王小石,但经方恨少和温柔这么一闹,顿使他猛然想起:就在刚才,倘也曾为任怨所制,说出了他自己所不想说的话来:一定是那冷血妖人搞的鬼:是以他的暗器,飞射任怨:这是花枯发的独门暗器,任怨不敢大意,只得先把攻势撤去,全神以对。
方恨少得以稍一喘息,全力为王小石解穴。
以自愁飞的功力,要击倒温柔,绝对不需要三招。一招就可以了。温柔一刀落空,白愁飞一指就捺在她的额上。坦白愁飞并没有使劲。他见砍他的是温柔,不禁呆了一呆。他实在不忍心杀她。他也不想杀她。更何况,杀了温柔,就等于跟洛阳温家的人为敌,这种情形更是准备雄图大举的白愁飞所不愿做的。
他不杀温柔,温柔可刀光霍霍,一刀刀老往他身上斫。那边厢,八大刀王齐出动,要即时制止方恨少救王小石。唐宝牛大喝道:“有我阿牛,没你便宜!”张炭也叱道:“先过我这一关再说!”两人联手,竟奋力缠住八名刀客。
那边却还有一个任劳。任劳悄没声色,已闪到方恨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