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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叶棋王和齐文六只好退避。
待墙完全坍倒、尘埃落定时,三十二名“棋子”已倒在地上。
一人着了一块砖。
偌大的砖,仅是砖角击中着他们的穴道。
王小石已不见。
齐文六大喝道:“我们追!”叶棋五摇头。齐文六余怒末消,又气又愤:“这厮不战而逃,这算什么?”
叶棋王脸色冷沉:“他已战胜,只是不为已甚,忙着去救人,我们也旨在试一试他的武功。”
“现在,可试出来了。”他有点苦涩地接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拦他一栏、阻他一阻:我们也真的尽力去拦阻了。”
齐女六想了想,看得出是在竭力把怒意强压抑下来:“他能救得了诸葛?”
“不见得,”叶棋王整了整衣冠,遐想入神地道:“只不过,王小石今天,也未必过得了那两关。”
“两关?”
“无论他遇着的是天下第七还是白愁飞,”叶棋王神色带诡地道:“究竟谁还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齐女六问:“五哥是认为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不同原则、不同阵线、不同理想而又同一目标的人,一旦碰面,迟早都会发生冲突,”叶棋五道:“我们虽没把他击败,可是个战了咱们两场,心力体力亦大为耗损,遇上白愁飞和天下第七,功力上都得打折扣。”
齐女六笑了:“遇上天下第七或白愁飞这样的敌人,差一分精力那等于是白送性命。”
“这还不打紧,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叶棋五的神情就像在渗透了一局干坤妙局的玄机“王小石有些心乱。”
“心乱?”
“心乱人自败,”叶棋五道:“故而对枭雄而言,最好天下大乱,愈乱愈有可为。”
齐文六走过去,连指如风,解开仆倒在地上部属们被封的穴道,他听叶棋五这样阐说,刚才挫败的心理才开朗了些:“对敌人而言,王小石的心,自是愈乱愈好。”
叶棋五所布的局,对王小石完全牵制不住,且被一击而溃,心中也很不痛快,道:“乱死他好了。”
其实他心里也很乱。
因为他的棋局杀着,对王小石而言,竟如此不堪一击。
所以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当成一个诅咒。
的确,王小石不但人乱,连心也乱了。
他心乱的原由不是因为敌人,而是为了朋友。
而且还是他的“兄弟”。
白愁飞。
他的朋友正在进行一件相当卑鄙的阴谋。
王小石的兄弟正在干着损人利己的事。
他该不该阻止?
他应不应相助?
他矛盾。
所以他心乱。
王小石喝止天下第七的时候,因为连战齐文六和叶棋五,踢倒土墙,身上沾了一身泥尘,几乎是足不沾地的赶了来,自然是乱了衣衫乱了发,更重要的是,也乱了心神。
天下第七果然是止住了手。
“是你?”
王小石长吸了一口气:“是你。”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平生未遇的高手。
天下第七冷然道:“你要救他们?”
王小石看了看大局,但见几个朋友:张炭、唐宝牛等人都无大碍,心中略舒一口气,忙拱手道:“请高抬贵手。”
天下第七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翻了翻。本来,王小石两次遇上他,虽未曾跟他正式动过手,都为他身上的肃杀之所慑。那也不只是杀气,而是死气,一种跟死亡的滋味几乎是一样的感受。
可是,王小石现在却忍不住笑了。
因为他着清楚了天下第七的样子。
他鼻子里着白布,左手也包扎着白布。
白布还渗着血。
这使得天下第七原来肃杀的神态,完全变了模样。
变得有点滑稽。
王小石虽然为了一件事,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但见了天下第七的样子,使他一向活泼开朗的个性,“勤有功、嬉有益”的性情,都不自觉的“发作”了开来。
他笑了。一个这般叫人畏怖的人,只要在样貌上稍作了一些改变,感观便完全不同了。
那么说来,就算是皇帝天子、圣贤名士,只要他们处身于完全不同的环境,做不一样的打扮,是不是跟凡人也没两样?甚至是不伦不类得令人发噱:天下第七冷然:“你笑什么?”
王小石答道:“笑你。”
天下第七冷哼一声,他知道王小石说的是真话。
“其实你这样更好看,”王小石道:“至少比较像是人。”
天下第七道:“废话。”
王小石道:“好,请你放了他们。”
天下第七略做沉吟:“你是我主人要用的人,我主人有事要你去办,所以我能不杀你,就不杀你。”
王小石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