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的滋妹,并不好受。
凡是当过弱者的人都知道:宁可刚而易折,强中遇挫,但都不能当一个弱者,要是你给人家得知你是一个弱者,或让别人知道你正在虚弱的时候,那你就真的不再被人瞧在眼里,就算只是经过的人,都会向你蹂上一脚。
所以一个人倒了下去,便要立即爬起来;就算爬不起来,在心理上也要当自己已经爬了起来。
永远不要受制于人。
至少也要避免受制。
必要时要先发制人。
最好是能料敌机先。
不过,在席的群雄,仍然受制。
受制于恙。
能解恙的是任怨。
任怨落在白愁飞的手里。
花枯发的命呢?
他的命运跟大厅的群豪一样,就看“过期春”是不是真“过期春”了。问题是:这“过期春”是不能真能治“五马恙”呢?
结果是:花枯发一揩完药就倒了。
倒下地去。
倒在地上……
然后弹身而起。
他复原了。
他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不是报仇?
他第一件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杀人?
人常常想要做他想做的事,但却常常只能做他可以去做的事。
花枯发忍辱含悲,现在一旦能恢复战力,他想做和去做的是什么?
他果然是去杀人。
杀的不是任怨。
也不是任劳。
甚至亦不是八大刀王。
而是他的爱徒赵天容。
还有爱子花晴洲。
他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有在生死关头却替师门挣了一口气以致身受茶毒的入两个都是他所最不想杀但又必须要杀的人。
人总是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人总是喜欢想做他做不了的事。
赵天容死的时候很平静。
他早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就算能活下去,也不如不活。
活得不如不活实不如死了算数。
到此地步,他只求死得痛快。
花枯发的确让他死得很痛快。
花晴洲却不想死。
他还年轻。
他还没有活够,甚至还末会员真正正的活过。
他已经被“整”得不似人形,但总抱着一线希望,会有人来救他的。现在真有人救他了,他虽在痛苦中,神志却依然清醒:他希望有人能让他“复原”。
可是花枯发不是这样想。
他是个“老江湖”。
“老江湖”有时侯就是等于是说:一个人已看透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连真假都不必分的意思。
花枯发一眼就看出:花晴洲完了。
这是个事实。
虽然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毕竟是事实。
花晴洲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只有让儿子痛快死。
只有给他痛快,这方可减免许多痛苦。
所以花枯发一旦动手,就先杀了赵天容与花晴洲。
他杀了他们。
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子和儿子。
当血液溅起的时候,他们已断了气。
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痛苦的。
痛苦的反而是活着的人。
血流在他亲人的身上,仇种在他的心上。
流在每一个‘发梦二党’和大堂上群豪的心中。
深仇。
这两个人,是你杀死的。
花枯发的眼白全都红了,但神情并没有特别激动,扭头对任怨说:“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任怨脸无表情的道:“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是谁杀了他们的。”
花枯发的行动自如,等于证实了两件事:这药的确是“过期春”。
“过期春”可解除“五马恙”。
故此,白愁飞“下令”:替大家解恙。
解法是:先把“过期春”的粉末让他们吸一吸,然后蘸一些涂在太阳穴上,大力揉搓,即可解除禁制。
白愁飞叫欧阳意意和祥哥儿帮忙。
当然花枯发也不问着。
三个人可先解另三人的恙,然后集六人可解另六人之恙,十二人解十二人恙┅┅如此类推,人堂上纵有两二百人,都会很快的“药到病除”。
救人要紧。
花枯发尤其心急,他可不愿自己一脉的弟子再落于人手。
就在这时侯,忽听一声大喊:“不要中了这恶贼的奸计!”
人随声到。人到招至。大厅上的群众,都是在江湖上风历浪、涡刀山火海的,打场面当然见得多,绝招也见的不少,但肯定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打阋方式、这样子的绝招。如果有人见过,那么也只见过一个人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