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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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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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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王小石跟好大喜功、爱克英雄的唐宝牛,和胆小怕事又常惹事生非的张炭,已结成兄弟一般的莫逆之交。兄弟有难,怎能袖手旁观:这便是江湖人的原则。王小石写得一手好字、作了不少好诗、又能洋洋洒洒的写文章,他的武功高、剑法好、刀法也一流,他可以说既是文人,又是武人,但更切实的是:他是江湖人正如人无论做什么职业,都只是兼职,一个人真正的终生职业,当然是做人。做人才是人的”本行“。当好一个”江湖人“,才是王小石的”本份“。他决意要先去探张炭。人的一生,往往是由一些看来不重要的选择或决定所改变。在黄鹤楼下,由于他多望了几眼,便认识了白愁飞,致使第一次与六分半堂对敌。在汉水畔,因多看了一瞥,便结识了雷纯,首次与迷天七圣”的人为敌。

    在苦水铺废墟里因一场雨,而救了苏梦枕,并与他同赴三合楼,还成为了金风细雨楼的三当家:这一回呢?

    谁知道。

    谁也不知道生命之流把人载到什么地方去。

    也许生命的存在,便是要人继续做自己不能控制的事。

    人活着也许便是为他自己制造麻烦,或为他人制造烦恼。没有麻烦,就不是人。

    如果这是真理,把“麻烦”二字换成“欢愉”,整个人就会轻松得多,有乐趣多了一可惜任何快乐,都得付出代价换取的。

    有时侯,代价实在是人大了。

    就像有些货品一样,代价太昂贵了,便叫人买不起。

    快乐也如是。

    所幸真正的快乐,反而高价难寻,只能在内心里才觅得。

    只是怎样从自己内心深处,把快乐释放出来,也是门艰深的学间,首先要自足,然后要存善,按着要看破,还得要放开,才能得到自在。

    千金易得,快乐难求。苏梦枕一向都不是个快乐的人。

    他的神色非常阴郁,加上他一直有病,所以更活得像眼里的两盏鬼火一样,身子消瘦得几近失去了影子,只剩下双颊苍青里的两掩酡红。

    那大概是病人在体内的筋络燃烧吧?

    自从他断了一腿之后,神情更有一股郁勃难伸之意。

    现在他的眼神更添了一层不快乐。

    除了这一点点之外,白愁飞就再也观察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苏梦枕刚刚读完了信。

    王小石的信。

    他放下了信,就置于膝上了,寒火般的双目,望向窗外。

    远处是青山……近处是重楼。

    山外青山。

    楼外楼。

    他看完了信,很疲倦,像是在忽然间老了十年。

    他坐在一张高大而奇特的木椅上,这椅子全是用长短不一的木块砌成的。

    每一根木头都是直的,这椅可卧可靠,但却并不十分的舒适。

    (苏梦枕的权力,在开封府时已是道上第一了,他为何还要坐这种古拙而不舒服的椅子。)(其实,除了龙椅,他什么椅子都坐得起。)(也许,苏梦枕选这张椅子,就是为了要让自己不会感到太过舒适,唯有还觉得不适,才会提高警省、奋发图强。)(以苏梦枕今天的身份地位,已不能败:他“站”得太高了,而且在咫往高处的过程里,已弄得他遍体鳞伤,如果突然栽倒下去,只恐怕不但难以全身,也难以活命了。)白愁飞看着这个孤独而寂寞的人,心里忽然有许多复杂的感觉。其中的一个感觉是: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他,不知自己又会怎么想呢?口“湖水又涨了,总有一天会泛淹出来的?”苏梦枕悠悠地说,忽然加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白愁飞神色不变的道:“我在想,三弟为啥要这样做呢?”

    苏梦枕长长地一款。

    “也许,他真的是这样想,”苏梦枕眼里孤寞深寒之意又厉列了些:“人只会做他所想的。”

    “人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他会不会是被迫的呢?”白愁飞哀伤地道:“他俯倾于权重天下的太师蔡京,自然不喜我们支持诸葛先生了,我真不明白,小石理应不是这种人。”苏梦枕忽用手捂住左胸,脸色惨灰,双眉几结在一起。

    白愁飞这方发现,苏梦枕在近半年来,眉毛脱落了不少,头发也稀疏了。

    良久,苏梦忱才咳嗽起来,而又似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

    然后,苏梦忱才很轻很轻的问了一句:“老二他什么都没跟你解释?”

    白愁飞发出一声悠悠长叹。苏梦忱也不再言语。他着看楼外斜飘的雪花,好像化身为湖边的枯树,在守候整个冬天的寒寂。

    王小石一到大理寺监狱,颜鹤发就一把拉祝蝴,很有点气急败坏。

    王小石一见他样子,就问:“出了什么问题?”

    以这一干人在京畿路卧虎藏龙的高手里,颜鹤发可以说是年高望重,他既是“迷天七圣”的大圣主,而在“七圣盟”溃败后他随即加入“金风细雨楼”,同样享有相当的权威,武林同道自是一向都敬之长之,而官场上的朋友自也不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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