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表示他的苦衷就是“爱”的时候,很多话都可以不必再说了。
他的“理由”已经充分。
但当苏梦枕提到“爱”字的时候,王小石和白愁飞脸上禁不住都有无诧异之色。
像苏梦枕这样一个冷傲、深沉、握有重权的领袖,突然说出“爱”字来,未免让人戚觉得突兀。
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领袖也是常人,不是神,他们可能因站在高处,愈发少人了解、愈发孤寂,楼高灯亦愁,山高风更寒,凡领袖人物,心里一定更需切友情、亲情与爱情。
所以当苏梦枕说出他小里感受的时候,脸上所笼罩的神色,眼里所流露的神采,跟少男在恋爱的时候,竟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人只要还懂得恋爱,就是一种幸福。
且不管有没有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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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情知自己问多了,话也说多,乾咳一声道:“哦,这,所以嘛,我看……”
苏梦枕微笑道:“所以,我有必要在跟雷小姐成婚以前,先解决掉“金风细雨楼口与“六分半堂口之争。”
雷家小姐一旦过了门,两造就是亲家了亲家的事最好办,也最不好办,因为一旦成了亲家,就要讲亲情,许多事便不能大刀阔斧的处理了。
更何况这一门“和婚”,究竟是苏梦枕被“和”了过去,还是雷家小姐被”和”了过来,连苏梦枕和雷损都殊无把握。
苏梦枕的眼里闪蓍跟他姓名一般的迷惘:“听说,雷姑娘早就从杭州动身,已来到京城了,不知她还是不是喜欢唱歌弹琴?”
这句话没有人能相应。
幸好苏梦枕立即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们就得要制造既成的时势,逼得雷损不得不谈判,非谈判不可。”他的目光竟全变了一种神情,“就算不谈判,也唯有决战。”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决一死战,是口金风细雨楼口与“六分半堂口在所难免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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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究一苋如何,谁都不知道,但其过程无疑一定十分可怕。
凡是要用人的血与泪所拼出来的“结果”,再完美的收场、再幸运的局面、再澈底的胜利都难以补偿那过程里的悲哀惨痛。
如果“金风细雨楼”与“六分牛堂”的对峙一天不解除,血就会流得更多,人也会死得更多。与其延宕不决,不如速战速决。
就算“和婚”,也只是另一种方式的“战$”。
雷损希望“和婚”能动遥赫梦枕的战志。
偏偏苏梦枕又不能不接受。
因为他不得不和雷损对抗,但偏偏爱上了他的女儿。
命运,似把这几个人绾结在一起,让他们浮沈,让他们挣扎,让他们纠缠在其中,而它以一双冷眼看人性在争斗中发出火花。
且不管是光芒万丈,还是黯淡如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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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很认真地说:““金风细雨楼口与“六分半堂口真的不能和平共处$?”
苏梦枕道:“如果只是我苏某和他雷某的事,那么事情并不难解决,但牵扯到一楼子和整当口里的人,就算我们想化千戈为$帛,我们的人也不可能就此算数。”
人一多,问题就复杂了。
个人的问题还好解决,但一旦牵涉到社团、家族、国家、民族之间的恩怨,那就更不容易化解丁。、这点道理王小石是明白的。
所以他说:““六分半堂”在外面所作所为,我算是领教过了,如果我要帮“金风细雨楼口,那是名正言顺的事。”
苏梦枕立即摇首:“错了。”
王小石奇道:“什么错了?”
苏梦枕道:“不要太斤斤计较名不名正,言不言顺,江湖上有许多事,名虽不正但小正,言虽不顺但$顺,大凡帮会、组织的$争牵扯必钜,不可能一方面全对,一力面全不对,也不可能阖帮上下,无一坏人,亦不可能堂里子弟,无一好人。
你要帮朋友,两协插刀,在所不辞,但这未必是主持公道,未必是名正言顺,若真正要帮朋友,根本就不必管这些,帮就帮,扯什么公道公理?”
王小石道:“不行。如果朋友行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岂不是伤天害理?如果敌人是仗义卫道,就算是仇人,我也要相帮。”
自愁飞截道:“我不是。谁帮我,我就帮他。谁对我好,我就对他好。”
苏梦枕对王小石森然道:“你要是坚持,我决不勉强,从道儿走出去,在金风细雨楼的地盘里,决没有一个拦你的人。”
白愁飞冷冷地补了一句:“只不过,今天的事一闹,六分半堂早已把我们当作巨雠大敌。”
王小石道:“谁说我要走?”
白愁飞冷眼一翻:一,不走你又尽在道儿废话什么?”
王小石强硬地道:“我只是要问清楚。”
苏梦枕道:“你还有什么要弄清楚的?”
王小石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