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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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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千流云的梦、梦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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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云鬓,她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很温柔可爱。

    白愁飞忽道:“你鬓边别的是不是月桂花?”

    温柔摸了摸鬓边,把月桂花拧正了一下,嗔瞟了白愁飞一眼,道:“是呀,怎的啦?”白愁飞“哈”地一笑,跟隔了个温柔的王小石张扬道:“我说呢,果然是月桂花。”

    王小石不明所以:“月桂花?”

    白愁飞喜洋洋道:“上次月仙和鸾喜头上也戴着这个,我问过,那些小妮子都抿嘴光笑不说,现在一问,才知道是月桂花。”

    王小石仍不明白白愁飞的意思:“月仙?鸾喜?”

    “对呀!”白愁飞道:“秦淮河上迎春轩、凤香阁,大大小小的婊子,十个中有七八人,头上都戴着这么一朵便宜又时兴的玩意儿,没想道……”

    话未说完,温柔已嘟着嘴,抢在王小石和白愁飞的前面,身后留下一缕香风。

    白愁飞向王小石挤挤眼,笑笑。

    王小石摇了摇头。

    白愁飞问:“你要上哪儿去?”

    王小石道:“京城。”

    白愁飞又问:“去做什么?”

    王小石道:“碰运。”

    白愁飞笑了:“你可有朋友?亲戚?”

    王小石道:“没有。”

    白愁飞笑着问:“你去京城想做什么?想发财?要出名?”

    王小石道:“我不知道,我有一身本领,而且心大志,总不能就这样白白虚度一生。”他想想又补充道:“不过,万一真要虚度,那也无所谓啦。”

    白愁飞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也象你一样,有志,但仍郁郁不欢地过了一辈子?”

    王小石没有立即回话,好半晌才道:“我总要试试。”

    白愁飞笑道:“那很好。”

    王小石反问:“那你呢?”

    白愁飞道:“我?我什么?”

    王小石认真凳:“你也有一身好本事,要到哪里去?去做什么?”

    “我跟你同路、同道。”白愁飞倦乏中带有一说不出的孤傲,“我也是去京城,碰碰运。因为我不想在‘六分半堂’的分堂主外围势力下讨饭吃,所以才干了一票结实的,捞了把银子,到京城去,再试一试可有容人之处。”

    他顿了顿,才道:“人要想表现自己,一定要站在有光亮的地方。在黑暗里的鲜花,不如一支火镰。”

    王小石喜道:“那我们可以一道走,路上不愁寂寞了。”

    白愁飞笑道:“你当然不愁寂寞,只愁我在你有难的时侯,就会飞掉了。”

    王小石倒当真了起来:“哦?真的?”

    白愁飞笑道:“我不是叫白愁飞么?如果我叫白饿飞的话,就会在你闹肚子饿的时侯飞走。”

    王小石才明白自己太认真了,说:“你在什么时候飞掉,我都不怨你,你只是不能再骗我,象刚才说过不杀人,却又──”白愁飞笑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王小石端详着他,忍不住道:“你笑起来的时侯,倒不那么傲慢不可亲近。”

    白愁飞也没想到王小石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口里却道:“谁要是整天都在脸上笑着,想傲也傲不起来。”

    忽然一阵风袭来,温柔似一朵玫瑰般的脸靥,冲着他们面前就是一笑:“两个男人谈什么谈得这般卿卿我我、咕咕哝哝的?”她见两个男人没有过来向她赔不是,但她又不想独自一人在月下的郊野走夜路,于是决定以阔大的胸襟原谅他们,倒了回来,又问:“你们猜,本姑娘要到什么地方去?猜到请你们吃糖。”

    她对王小石道:“你先说。”

    王小石只好道:“蒙古。”

    温柔只好问白愁飞:“轮到你了。”

    白愁飞认真地想了想,道:“秦淮河畔迎春轩。”

    他们是到了河畔,不过当然不是秦淮河,而是滔滔汉水。

    他们要乘舟一段水路,再上陆路,直驱京城,那少说也要十天半月的路程。

    三人结伴而行,到了次日下午,来到南渡头,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相互调侃,倒是亲近了许多。王小石和温柔觉得白愁飞其实并非傲岸难近,但作事手腕非常,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六亲不认。白愁飞和王小石却觉得温柔天真烂漫,任性妄为,但心底善良,好奇心强,性子倔得可以。温柔和白愁飞认为王小石平实诚挚,修成见,无可无不可,但有时认真得可畏,固执得难缠。三人无形中似了解了许多。

    但也有一感觉:三个人都觉得只了解对方一部分,还有一些难以摸索的层面,好象月的背面,是难以观察的。

    ──究竟那是什么?

    ──善?

    ──恶?

    人生里有一些朋友,可能因志趣相投、时势所促,结为知交,但在重要关头,对方真正性情的流露,可能令人错愕,可能令人疑,可能令你无法接受!

    这说不定才是他们的真正本性。

    一路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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