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卷入中原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中去。
对穆家姐妹来说,最希望的是前者而不是后者。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住熟住惯了的地方,一旦离开,到异地生活,而且还永远不再回来,心里头总有点不是滋味。
聂十八也早已醒过来了,他到船尾上打水洗面,见穆家姐妹一个在操舵,一个在掏米洗菜,准备弄饭吃,问:“老伯呢?去睡了?”
婷婷说:“去睡啦,你怎不多睡一会,这么早起来干吗?”
聂十八笑了笑:“睡够了,不睡了,再睡也睡不着。”说着,提了带绳的校寒桶,想到船边上打水。婷婷问:“你想干吗?”
“打水洗面呵!”
“哎!你别乱来,万一水没打到,你自己跌下江去,就不是去长沙,而是回去汉口了。”
娉娉说:“妹妹,你帮他打水吧,万一他真的掉下江里,说不定有人说我们在谋财害命呢。给官府的人拉到衙门里去,麻烦就够大的了。”
婷婷抢过了水桶,对聂十八说:“你最好站到一边去。”说着,她将水桶倒转往江水里一丢,一抖绳素,水桶便装满了一桶江水飞上船来,姿态的妙美,动作的灵活,用力的恰到好处,令聂十八看得傻了眼。船上的生活,跟在陆地上完全不同,打水也讲求方法。真的,站在船舷边上打水,不同在井边打水那么从容不迫,一下不小心,掉下江里,船又正行驶着,不知怎么爬上船来。
婷婷见他愕然地看着自己,问:“你怎么啦?要不要我给你提到房间里洗面去?”
“不,不!我就在这里洗好了!”
聂十八洗面时,见左边江岸上人来车往,房屋鳞次彬比,再远一点,就是一座城池,不由问:“这是什么地方?”
“嘉鱼县城。”
聂十八一怔:“嘉鱼?那不是快到了?”
“快到什么了?”
“什么龙口、赤壁的。”
“嗨!那还有一大段水路哩!我们要吃过早饭才到达。你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出现吗?他们不怕惊动了官府?”
娉娉突然说:“妹妹,你看,有两条船好像跟踪着我们似的。”
婷婷打量了一会:“姐姐,不会是七煞剑门的人盯上了我们吧?”
聂十八心头大震:“七煞剑门?”
娉娉说:“很难说,说不定是其他的来往船只,也说不定是贼人们的线眼船。总之,我们小心好了。”
“姐姐,要不要我去叫醒爹来?”
“先别叫醒爹,让他多睡一会。就算是贼人,只有过了龙口他们才会动手,不会在这里动手的。”
“姐姐,要不要我去将他们的船凿沉了?”
“妹妹,别胡来,免得弄错了。”
聂十八一听,也慌忙说:“别这样。”心想:这么远,你怎么去凿人家的船?人家不会发觉吗?他还不知道穆家姐妹的水下功夫极好,可以潜到别人的船底,将船底凿成一个大洞。
船又航行了一段水路,两岸行人,房屋渐渐稀少下来,后面的那两条船,不徐不慢仍紧紧相随,距离有四、五十丈之远。这时,穆老爹和鬼影侠丐先后醒来了。鬼影侠丐看了跟来的两条船只一眼,对穆老爹说:“穆老兄,我叫化看不准,不懂水上的行当,你看它们是不是贼船?”
穆老爹锁眉凝神观察了一会,最后肯定地说:“这是跟踪我们而来的船只!”
“那就是贼船厂?”鬼影侠丐问。
聂十八问:“穆老伯,你怎么看出来了?”
“他们的船比我们的船人得多,是江上载货搭客的两用船只,但吃水甚浅,看来船上只搭人没有载货;二、按道理来说,吃水浅,应该走得比我们快才是,可他们却徐徐跟着我们而行,保持一定的距离;三、再看它们的后面,没什任何一条船只跟来,看来他们已在嘉鱼县做了功夫,或威胁或利诱所有的船家,今日不准任何船只在这一带水面上行走,方便他们行事。”
婷婷说:“爹!那我和姐姐去将他们的船凿沉了。”聂十八一怔:“你们怎么去将他们的船凿沉了?人家让你们凿吗?再说,万一不是,那不淹死了人?”
鬼影侠丐笑问聂十八:“听说你的箭法极好!要是你能将他们的帆射落下来,既不伤人,又可以阻止他跟来,不出好?”
聂十八不好意思他说:“叔叔,我的弓和箭全丢了!”
“小兄弟,这是你谋生吃饭的东西,你怎么将它弄丢了?”
“叔叔,我给黑煞神提着去山谷时,弓和箭在跟上全弄丢了,也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以后为了赴路,就没去再弄一把弓了。”
婷婷说:“你要弓还不易?我爹房间里就有一把弓,只是没有箭。”
“你们怎么有弓没箭?”
“一来我们不常用;二来嘛,我爹只用弹子,不用箭。”
“用弹子。”
“是呀!不知你会不会射弹子,要是会,我给你拿来。”
“我恐怕射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