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什么都看不见。
眉儿?眉儿!眉儿?!
再也看不见那一身绿衣裳的眉儿了,再也看不见她走过雨幕一身干爽的模样,再也看不见她的长发飞舞裙裾飘飘。
却有一丝极熟悉的吹气如兰的气息——那是她的女儿,是眉儿的气息。
痒痒的,泱泱的,怏怏的,扬扬的。
甜腻腻,湿润温热。
拂掠在娇蕊的耳畔、发际、每一个毛孔间。
女儿的声音娇柔缠绵:“哦,妈妈。你怎么满头的白发?”
眉儿说:“我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这里的,他离开商州了,他现在就在这片墓园。我为他而来,却不知道他是为何而来。妈妈,你知道吗?他是为何而来?为何而来?”
娇蕊无声地应着,心痛和眼泪,使她情不自禁。
她想告诉女儿忘记那个负心的伞郎吧,也许他真是冲着阳子来的,也许他已经去过从前的小楼上一心想找回阳子,也许他是害怕看见我这个丈母娘才不敢造次。这样想着,却说不出口。
眉儿说:“放下她吧,妈妈,且放下她吧!我不会让她去死,我要让她活着,我要让她们母女一别,再也记不祝涵是母女;我要让他们父女相见,却认不出谁是父女。”
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娇蕊放下手中的襁褓,只听“哇”地一声哭号,一丝闪电照亮黑夜,她看见那个孩子睁开了眼睛。
娇蕊把红纸伞罩在孩子身上。
守墓人的小屋中亮起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