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已不再是在繁华的苏州城了,而像是进了另一个小镇。
这样的货栈,也会有生意上门?
也许,他们同时还在做着别的“生意”。
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巷,南宫或走进来时,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深巷中回荡着。
他知道没有必要去隐藏形迹,对方一定知道他会来此地的。
当他在“和记货栈”门前站定时,他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货栈,里边是横七竖八的一些杂物,鬼才知道货栈中经营这样的货为什么还不倒闭。
跨进“和记货栈”时,南宫或全身的肌肉都是放松的,但他的每一个与外界接触的毛孔都在密切地注意着四周的一切变化。
他的手已握在剑上。
他相信现在他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拔剑,出击的动作,只要有什么危险出现!
他相信这样的速度,普天之下,也是没有几人能做到了。
当他适应了货栈中的昏暗光线时,他也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的头是秃顶,中间光亮一片,四周倒侥幸地留下了一点毛发,但又疏黄得很,再看他的脸,竟是一张苦瓜脸,眉是向下吊的,嘴角是向下挂的,一双眼睛不知为何那般的红,他的双颊陷了进去,这使他看上去便像在不停地吸气一般。
即使他的一张脸上的肉全削下来,大概也没有三两吧。
难怪他的名字中也有一个“苦”字,看了他的模样,就是一副穷苦相。
南宫或沉声道:“孙苦白是你吗?”
秃顶的人咧嘴一笑:“我就是,你就是南宫大爷吧。”
他的笑,是那种低三下四的讨好笑容,但他的话却已证明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南宫或点了点头:“南宫或。”
孙苦白将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后恭敬地道:“南宫大爷坐下说,如何?”
南宫或冷冷地道:“不坐,我要知道去死殿的路线。”
孙苦白叹了一口气,道:“要打听事,也不要这么性急,该告诉你的,我能不告诉你吗?我所干的营生,就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之事,即使你不问,我也是会说的,可是性情太直爽了,就未免有些没意思了吧?”
南宫或的声音更冷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当我不耐烦时,你就是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孙苦白吓了一跳,口中却道:“你莫吓唬我,我一向胆小得很,好吧,我这就将线路告诉你,你从我这货栈走出去,每到一个交叉的路日,便看一看有没有被风吹干了的丝瓜挂在墙上,不过,你要看清丝瓜是否已被划过。如果没有,就是假的,丝瓜是风干的丝瓜,所以上边的刀痕是伪造不出来的。”
南宫或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孙苦白咧嘴一笑道:“如果你信不过我,你又怎么会来?”
南宫或颔首道:“聪明,他们让你为他们办事,花了多少钱?”
孙苦白道:“不多,二十万两银子而已。”
听他的口气,还真的有些嫌银两少了点的味儿。
南宫或道:“如果我出比这个更高的价钱,你会不会背叛你的雇主?为我办事?”
孙苦白道:“那就要看一看你的价钱比他们究竟高出多少了。”
南宫或问道:“一条命值多少钱?”
孙苦白又咧嘴一笑,道:“这个么,价钱就不好说了,有的人的命价值连城,而有的人的命却分文不值。比如像我这种人的命,就是一文不值,而南宫大爷你,则是价值连城了。
南宫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千古寒冰:“现在,我便要以你的命换取你的服务!”
孙苦白并没有发怒,甚至连吃惊的表情也没有,他笑道:“南宫大爷是想把在下卖了,还是让在下替你点钱?”
南宫或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会这么傻吗?”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不怕死。”
孙苦白一摊手,似乎有些遗憾地道:“我这个人生性胆小,什么都怕,但却偏偏不怕死,因为我想人活着的时候这么苦,既然我连活着都不怕了,那还会怕死吗?”
南宫或静静地看着他,道:“你的雇主果然有眼光,找你这样的人办事,该放十二个心了,不过,你知不知道,虽然人要么是生,要么是死,但从生到死之间的路,却是有无数条?有的人死得干脆利落,而有的人却是死得拖泥带水!”
孙苦白叹道:“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怕了,不过怕归伯,我总不能因为怕一个可能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而放弃我一向遵奉的原则吧?”
南宫或吁了一口气,道:“看来,平和交谈,你是不会接受的。”
他向前跨了一步,孙苦白没有回避,似乎他就是在等着南宫或出手。
南宫或突然左右侧移,双手如电伸缩,刹那间分别点戳在孙苦白的椎尾、小腹、腰肋、颈背,及四肢的关节部位!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