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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那人在这些尸体翻找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便在每一具尸体上补了一剑,这样,才不能被人假装尸体,猝然发难了。
一股凉意从南宫或的脚板底升起,使他的头皮有了发麻之感,一个连死人都要防备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他甚至感到自己的脖子也有了一种凉意,因为他想到自己曾从臭水沟中爬出来,现在看来,当时,只要他一出来,便只能落入一剑穿喉的下场!
南宫或不由暗道:“真是侥幸之极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个客栈,找到自己的“后羿剑”,便向院外走去,方向向西,与“铜面人”是同一个方向,他必须设法救出皇甫小雀!
尽管,要从“铜面人”手中救出皇甫小雀来,实在太难了,但再难,他也必须一试。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一个能为自己的话负责的男人。
南宫或认定西面方向后,便一路踉跄而行,走了半里路时,他想到“铜面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而以他现在的速度,又如何能追得上“铜面人”?如此一来,皇甫小雀岂不是危险得很?
其实,即使是“铜面人”现在便在他面前,他又能奈“铜面人”何?
心中急躁,南宫或咬牙急走,对身上受了那么多伤的他来说,每迈出一步,都是不容易的,那是要以钻心之痛为代价的。
他已感到自己身上的热量在丝丝缕缕地离他而去,如果他能看见自己的脸的话,他一定会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头发已是如乱草了,那张戴了人皮面具的脸本就诡异可怖,现在又添上他下巴的一片血淋淋,加上臭水沟中的污物溅上他的脸,使他的脸已成了一张空前绝后的恐怖之脸了。
事实上,他的一身也好不了哪儿去,他的伤口在臭水的浸泡下,已开始泛白,因为失血过多,他的伤口已张开来了,犹如开启着的嘴一般,里边夹杂着一些污物。
南宫或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他的头脑己一片空白,只知一味地机械地向西而行。
他已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每摔倒一次,他都要在地上躺一会儿,不是他爬不起来,而是觉得躺在地上太舒服。
他的一身衣裳本就己透湿,现在被风一吹,更是让他受不了,他的身子已开始打摆子了,思绪也开始混乱,倒是伤口之痛,己渐渐地被他忘记了——这,并非是好现象!
倏地,他又再一次摔倒了,这一次,不是他自己走不稳,而是被什么东西拌倒的。
摔倒时,他已察觉到自己的脚踏中之物,似乎很是柔软,并非木石之类,他不由有些惊诧,摔倒之后,他顾不上爬起来,便向那一团黑乎乎的拌倒他的东西摸索过去。
这么一摸,他不由惊叫出声!
因为,横在道上的竟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尸体,只是尸体的体温尚未散去而已!
南宫或被吓傻了!
他并非是害怕尸体,而是因为害怕这具尸体是皇甫小雀的。
好长一段时间,他没有勇气去看那具尸体的脸,在这样的深夜里,赶夜路的人本来就不多,何况这个人的体温尚存,定是死去没多少时间,这一切,皇甫小雀都是相符合的。
他的心开始缩紧,最后,他才一咬牙,将那个人扳转过来。
他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了,因为死者是男的,他的咽喉处有一个血窟隆,那儿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但是,南宫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本以为这具尸体不是皇甫小雀的,便是“铜面人”的,哪知却都不是。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方要起身,却听得“当啷”的一声响,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一件金属之物,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一惊之下,他顺声望去,只见地上有一团幽蓝之光,这光他太熟悉了,这是“铜面人”的青铜面具!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看来,死者与他猜想是相符的,他不是“铜面人”。
当然,当他面具一摘下来,他便已不再是“铜面人”了。
那么,他是谁呢?星光很淡很淡,他无法看清死者的脸,事实上,即使他看清了,也未必就能认出来。
但奇怪的是,南宫或总感觉到死者——也就是“铜面人”临死之前,并没有大多的痛苦,他甚至感觉到“铜面人”在死去之时,心中是一种释然之感,所以他的双手才是松弛着的,他的脸部也是松弛的,并没有因为愤怒或者恐惧而变得扭曲变形。
南宫或拾起了那张青铜面具,想了想,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然后把青铜面具戴了上去,试了试,大小正合适。
他不由为自己这个莫名的动作而好笑,想要扔了,不知为何,又收了起来,他将青铜面具揣入怀中,发觉有点鼓鼓的,便又取出来,下意识地用手摸索着青铜面具那凹凸之处,突地“啪”的一声轻响,青铜面具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平展了许多。
南宫或吃惊不小#蝴试着又将青铜面具揣入怀中,这次,却已不再那么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