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象迷惑了双眼?
一个容若蝶,一个母亲,自己生命中最深爱、最重要、最不想失去的女子,竟眼睁睁地在眼前这样横遭厄运。绝世的修为有什么用?万众俯首的风光有什么用?
悒郁愤怒中,体内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口中连涌滚滚淤血,被他强硬忍着一口口吞回肚里!
经脉如有人在用锉刀打磨,眼前的白昼与黑夜在不停地交替、旋转。但这又岂能比得上内心所受痛楚的万一#蝴极力催动真元,暗暗提醒自己说:“我不要倒下,也不要娘死!”
林夫人颤手取出一物,凭着最后的清醒悄声喘息道:“这是天石宫的《云篆天策》……雪衣楼的资料,藏在娘亲头发上插着的紫金锥里。转动锥底就能打开,凭它作信物,你就能……”
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唇角逸出血沫。
石中寒遥遥瞧见心头一震,可看到尽管如此,林夫人的视线依旧满是关爱地凝望着林熠,又不觉怒火攒动,朝石道隼叫道:“赶紧解决了林熠,不然咱们谁都逃不了!”
石道隼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站在原地,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石中寒恼羞成怒,暗道:“好啊,原来你也看不起我!枉费了与我爹爹那么多年的生死交情!”
忽然听到脚步纷沓之声传来,石品天率着浴血奋战而来的数十名天石宫与冥教高手,终于赶至。
凌幽如见林熠满身血污,抱着白嬷嬷神色惨然麻木,不由大惊失色道:“教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砰!”
青丘姥姥与乌归道身影中分,飘落到林熠身侧道:“白嬷嬷便是林熠的生母林夫人,刚才被她那个畜生不如的养子石中寒,下毒手偷袭刺杀。什么也别问了,先拿住那个小畜生再说!”
“什么,白嬷嬷居然是林教主的娘亲?”
人群里炸开了锅,又一起窃窃私语道:“这光影少女又是谁,好像是和林教主一起的?”
又有人道:“少公子?不可能吧,他平日里可是见到蚂蚁都要绕路走!”
更有人注意到乌归道,讶异道:“佟震,他为何也在这里?”
石品天大力搓着下巴上铁硬的胡子,喃喃道:“他娘的,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猛听人群里有人沉声喝道:“林熠,让我看看你娘!”一道身影疾掠而出。
林熠闻声抬头,只见老峦身穿鹰踞旗服饰,满脸焦急冲了过来。
林熠抱紧母亲,身子往旁边一闪冷冷道:“滚开,你没有资格碰她!”
老峦一呆,身形悬浮半空进退不得,涩声道:“你至少要让我先救活她!”
林夫人黯然失色的眼眸里,蓦地幻起奇异的光彩,喘息道:“林显,真的是你?”
老峦点点头,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徐徐道:“这么多年,我找得你好苦……”
林夫人怔怔打量那张熟稔而又陌生的面容许久,终于慵懒地合上双目,轻轻叹口气道:“让你爹爹过来罢!”
林熠低问道:“娘,您……不恨他?”
“恨?可有什么用!”林夫人嘴角轻动,低声道:“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爹爹!我这一生爱了他半辈子,恨了他半辈子,临了却还是忘不了。孩子,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林显面容痛苦扭曲,默默走到拥紧彼此的妻子与儿子身前,正好迎上林熠饱含敌意与冷漠的目光。他微一踌躇,探手握起妻子的手,立刻晓得已是无可挽回,纵有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
他忍住心痛,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子英,你受苦了,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
林夫人已是气若游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翕动道:“该死的,你还不告诉我,为何要狠心抱走我们的儿子,将我抛下不管不顾?”
林显的眼角显是红了,俯低身贴在妻子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
林夫人的眼睛猛然睁开,仰首凝望林显道:“该死的家伙,你怎能让我白白伤心了二十二年?”
林显侧过头,小心翼翼地在妻子面颊上轻轻一吻。林夫人看到他的眼眸里有泪光在闪动,挣扎抬起袖口想替他拭去,可一阵咳血,手在半空颓然垂落。
“娘!”林熠喃喃道,恨不能把自己体内所有的真元全都压榨出来,哪怕是能让母亲多活一刻也好。
在两大绝顶高手的真元支撑之下,林夫人燃烧着她最后的一点光亮,终于,将林熠与林显两人的手迭放在一起,眼中流露出哀求与渴望。
林熠不知道自己该死的父亲是用什么花言巧语打动了母亲,或许她根本不清楚这些年林显的种种所为。但黯然伤情中,他怎么也不忍心令母亲失望,默然地点点头。
林夫人喜慰而笑,手指吃力地抚过林熠赤裸的胸膛。那里,还有石中寒一刀留下的殷红血痕。
“疼么?”
林熠摇头,死死抱紧母亲渐渐冷却的身躯,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拥祝糊体内即将逝去的生命。
林夫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