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埋伏陷阱,这是我平生所遇最为难缠的一个对手。”
筝姐担忧地望着容若蝶毫无血色的容颜,问道:“小姐,妳不要紧吧?要不要再服一颗丹药?”
容若蝶倦意地笑了笑,摇头道:“多服无用,我歇息片刻就好。”
筝姐道:“那小姐便莫要再去想雁鸾霜的事情。”
容若蝶叹道:“怎能不想?刚才在心里,又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细细咀嚼了一遍,尤其是那句”乱局“,可谓一针见血,点出咱们目前危机四伏的险境。只是我还猜不透,她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筝姐迟疑了一下,终究忍不住问道:“雁鸾霜故意提及林公子,是不是她察觉到什么?”
容若蝶道:“那只是她的试探之词。她对这件事问得越多,就越说明她所知不多,有意通过种种手段,诱使我露出蛛丝马迹,假如她真的掌握到了什么,反而就不会多问了。”
“可是林公子前几日─”
筝姐的话才起头,就被容若蝶斩钉截铁地打断道:“别人怎样说,那是他们的自由,我只相信,不论他做了什么,一定有他的难处和理由,但那绝对不代表他改变了自己。”
筝姐低声歉然道:“小姐,是我不好??”
容若蝶微微含着笑容道:“妳知道吗,只要我不怀疑他,那在这世上就还有人能理解他。信他,永不见疑!这是我现在惟一能为他做的,也是我惟一可以做到的。”
想到不久之后,林熠与容若蝶势必相遇相争,那时候,容若蝶又该如何是好呢?筝姐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口气。
她本已心死如槁,对世情冷暖麻木不仁,可独独因着眼前的少女,久已干涸冰冷的心,又有那么一丝热意在涌动。
精舍中寂静无声,容若蝶注视着雁鸾霜留下的那只空杯怔怔出神。
她不担心林熠会变,也不担心自己即将面迎的诸般狂风骤雨,只是呆想着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无时或忘的家伙,此刻到底会在哪里?
如果他在她的身边,那该有多好,她一定要将自己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只要紧紧相拥,便是天塌地陷也能不管不顾。
门外仇厉咳嗽一声,问道:“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容若蝶从沉思中醒转,怅然一叹轻轻回应道:“仇大哥,请进。”
仇厉推门入屋,扫过桌上的空杯盏道:“小姐,是雁鸾霜来过了?”
容若蝶一笑颔首,道:“仇大哥也见着她了?小妹适才和她聊了一会儿。”
仇厉一哼,道:“来者不善,恐怕天宗也想要在这件事情上插一脚,浑水摸鱼。”
“浑水是一定的,”容若蝶悠悠道:“但我尚不清楚,她想摸的”鱼“又是哪条?”
仇厉道:“难道雁鸾霜不是针对咱们而来的么,除此之外她还会有何目的?”
容若蝶的明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彩,缓缓道:“仇大哥,你不觉得天宗派雁仙子前来雍野,其中人选已大可玩味?别忘了,她与小妹在筑玉山曾有一年之约至今未满,以雁鸾霜的身分,怎肯轻易自毁誓诺,挑明了与咱们作对?”
仇厉一怔,沉吟道:“小姐说的对,可如此一来,她的来意就愈发讳莫如深了。”蓦然寒芒一闪,沉声道:“莫非她要抓的那条鱼是??
林熠?“
容若蝶脸上波澜不惊,问道:“仇大哥何出此言,一个昆吾叛逆,又何劳天宗不世传人万里追杀?”
“我怀疑,雁鸾霜便是仙盟的总召集人。”
仇厉推测道:“林熠弒师出逃,不单背叛了昆吾派,同样也为仙盟不容,更加上他近日襄助云怒尘攻破合谷川,迫死连城雪,简直就是自断退路。说不定,雁鸾霜是来清理门户的。”
容若蝶不置可否道:“在雁鸾霜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之前,一切不可妄自断言。不知仇大哥和季正巫师谈得如何?”
“有一个好消息,但也有一个坏消息。”仇厉答道:“好消息是唐教主准备见我们,今日便要派人送我们入雍野;坏消息则是咱们即使进入了雍野,暂时也见不到他,他要等林熠等人到后,一同设宴款待。”
容若蝶微笑道:“仇大哥没觉察到,其实后面一条也是好消息么?唐教主越摆出看重林熠一行的姿态,便越是在拿他们做筹码来压制我们。这反而说明,他真正想接见商谈的,是你我而非林熠。”
“似乎任何问题一到了小姐面前,就可迎刃而解了。”仇厉心头霍然一亮,钦佩道:“那咱们此行成功的可能性,看来相当大。”
容若蝶淡淡道:“优劣易势只在瞬息,咱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林熠开出的条件,可以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一定会远比我们优厚,所以,走错半步,悔之莫及。”
仇厉深望容若蝶,平静问道:“那么小姐有否考虑过,赶在林熠抵达雍野之前先下手为强,一了百了?”
容若蝶修长纤秀的睫毛不经意地一颤,道:“如果杀人就能一了百了,云教主何必命小妹前来?林熠修为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