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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炎热夏日在盆地地形的斜滩小镇上来来回回的走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三个月,当秋收的号角吹响,当无数莘莘学子又踌躇满志的背上书包,九月,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妈,走咯。”段天行对站在客厅里的母亲辛茹说道。
“行儿,那么急干什么,等等妈妈。”辛茹跟段天涯说了几句后,连忙跟了上来。
其实辛茹根本没打算要送儿子上学,因为年纪太小,送到学校后她不不放心,再则,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没有满八周岁,学校肯定不收。
但是天行一直要求要上学,无奈之下,她昨天才不得不带他去学校看看,只是让她意外的是,那龚校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儿子报名的事情,当时不仅是自己傻呆了,就连周围也在报名的家长们以及那个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也吃了一惊。
四岁孩子上一年级,这在斜滩中心小学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于是不少人纷纷猜测辛茹一家和龚峰校长有亲戚,或者是托关系走后门,要不然龚校长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荒唐的事。
不过段天行才懒得理他们,每一世自己去上小学的时候,所看到的都是这种目光,他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母亲辛茹一时间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缠着龚峰问了半天,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得作罢。但段天行上学的事情总算是敲定了。
其实龚峰在当着众人面前答应段天行的要求时,他所承受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质疑、鄙视、不屑,各种各样的目光都让龚峰心里有些纠结,而到后面还要面对辛茹的追问,他还得给自己圆谎,等到事情办完,他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看来没做过坏事的人,头一次做这违背原则的事情,还真是心虚的不得了,说话都没那个挺直腰板的底气。龚峰事后向柳福树大发感慨。
但斜滩镇只是一个小镇子,平时又没有娱乐的东西,于是这些小道消息便成为了大家饭后闲谈的主题,段天行的名字虽然不为大家所知,但斜滩中心小学收了这么一个孩子的消息早已传的满天飞。
穿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街道,踩过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脚印,望着一批又一批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流,段天行恍惚站在阳光下,斑驳的光晕散落在双肩上,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世界开始僻静,寂寞涌上心间,如季节的一个尾声,天涯的一声叹息,惆怅自生命的隔壁纷沓而至,连记忆也惆惆怅怅,不堪一击。
斜滩中心小学,位于山岗顶之上,从山脚到山顶,一共要爬三百二十六个台阶,段天行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已经对这三百二十六个台阶产生了恐惧。
他活了一千八百多岁,上小学就用了将近两百多年的时间,每天三百二十六个阶梯,也就是说,在段天行的生命中,哪怕粗略估算一下,他起码已经走过了46896000个台阶,当然,事实上段天行早就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数目。
爬过了三百二十六个台阶,段天行再一次站在了小学的大门边,望着一个个都比自己个子要高的小屁孩们,看着他们不断跳跃追逐嬉笑打骂,看着他们脸上虽然幼稚但天真的笑容,段天行突然很想大笑一声。
“儿子,怎么了?”辛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摸着段天行的脑袋问道。
“没什么。妈,我去上课咯。”段天行摇摇头,然后拉着母亲向教学楼走去。
周围带着孩子们来上学的家长们,看着段天行母子俩时,都不禁有些好奇和疑惑,因为在整个学校里头,只有段天行一个人的个子最低,年纪最小,再加上昨天传开的消息,此刻的段天行无疑是万人瞩目的焦点。
段天行无视所有人疑惑、好奇、羡慕和不屑的目光,直接拉着直接往一年级一班的教室走去。
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叫王银花,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段天行以前就是在她的班级读书。
“王老师好。”段天行挤开人群,冲着正埋头忙碌的王银花甜甜一笑。
“啊!”王银花听到奶声奶气的招呼声,微微抬头,看到段天行时,不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真的来上课了。
“王老师好。”辛茹牵着段天行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王银花打了个招呼。
“您好。”王银花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段天行跟前,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您真的打算要让孩子来上学吗?他好像还太小了一点。”
“这……其实我也没这么想的,只不过孩子一直要上学,所以我就让他上了。不过以后在学校还要多多麻烦老师帮我照顾一下才是。”辛茹迟疑了一下说道。
“您放心吧,既然他现在是我的学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如果您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等到中午放学再来接他就可以了。”王银花将四岁的段天行抱在怀里,轻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对辛茹说道。
“嗯,那就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