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黎声音温婉依旧,说道:“我只怕宗族里没有良才可任事,有如嫣在身侧,大善。汝愚,你说如何?”
徐汝愚讪然一笑,微垂着头,说道:“内府之事,还是幼黎定度吧。”
待邵海棠携邵如嫣离去,珏儿自无好脸色,穿堂越室,直至玉蘅院中,未曾正眼去看徐汝愚。徐汝愚扶着幼黎走在后边,说道:“你何苦应承邵先生?”
幼黎笑道:“如嫣初春赴北地,江宁咸知,若不延为女吏,江宁风议将置她于何地?”
珏儿在旁说道:“我看正合了小愚的心意。”
徐汝愚耸肩摊手,脸上露出我哪有此想的神情,珏儿自不信他,搀过幼黎的手,说道:“我们都不要理他,明明是他心里所想,他自己挑明也不无可,想他现在位高权重,身边多几名女子,我们也由着他,偏偏让幼黎姐受这份委屈。”
此事本无需这么急切,只是幼黎胎中儿即将瓜熟蒂落,接下来的时间内自然是深居简出,不便提及此事。邵海棠求到云清虚,让云娘在宴间与幼黎提及此议,然后当着徐汝愚、幼黎、珏儿三人的面,将此事定下,才不会有反复。
幼黎本是久别重逢浓情蜜意,此时却要违背本心劝说汝愚将邵如嫣选入内府,心中委屈又不能明言,这时让珏儿说出来,倒觉得畅快些,眼睑微红,两眼迷离的望着徐汝愚,轻声说道:“我自知你的情意,如嫣只是进入内府司习诸事,恰能帮分去许多事。”
珏儿瞟了他一眼,叹道:“我也想不出世间有哪个男儿比你还出色,若非你今日身居高位,让人望而生畏,只怕还要有更多的痴情少女将满腔的幽思情怀空寄在你身上。”
徐汝愚笑道:“珏儿一人就让我吃不消了。”
珏儿从满椟文册中捡出一封掷到徐汝愚怀里,嗔道:“这一人你还吃得消不?”
徐汝愚望了一眼,是南闽行辕行营院左签事水如影递上来的册子,徐汝愚打开一看,不过寻常公文,想是珏儿寻出来取笑自己。
珏儿说道:“水如影月前寄来一信,说你那憨徒弟不愿与袖儿成婚,请你出一道赐婚手令,信在梨香院,明日拿给你看。”
梁宝与袖儿情投意合,只是碍于水如影孑然一身,不愿在她之前先行大礼。水如影自知徐汝愚对她情意不浓,江宁诸公又多反对其事,暗自神伤之余又恐延误梁宝与袖儿的婚事,遂请徐汝愚为梁宝与袖儿赐婚。
梁宝年龄比徐汝愚还长三岁,此时又是江宁镇边帅将,尚未迎娶,世人多有议论,若他再坚持下去,只怕有人会进谏将其调离南闽帅位,以安民心。
不过梁宝、明昔、魏禺、尉潦四人,年纪相仿,只有即墨明昔迎娶沈氏宗族良女为妇,尉潦痴心武道,魏禺滞留营伍,与梁宝一样,皆是孑然独身。
徐汝愚说道:“到时由江宁去一人,押着梁宝进洞房便是。”
幼黎说道:“我若不待产,自当由我过去为他们主持婚礼才是。”
珏儿撇撇嘴,说道:“南闽六月酷热胜火,何况对颜氏攻势正紧,你们莫不是让我此时就去南闽?”
徐汝愚见她一脸苦色,情知她此时不愿与自己分开,笑道:“戎马倥偬,梁宝也难得空隙,我也不愿看到他与袖儿耽搁韶华,你不想去,就让叔孙叔婶两人过去。”
珏儿转颜为笑,说道:“从青凤峡过去,一路景色也宜人,叔孙叔最喜欢了……”刚说到这里,撩眼见徐汝愚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忽的咽住,不往下说去,红着脸,低着头,只管弄衣带,那一种软怯娇羞之情让徐汝愚看了心臆里涌出无限的轻怜痛惜。
幼黎近来嗜睡,说着话,眼帘软垂,交睫欲睡,强撑了一时,便由妇人搀抚着睡去。珏儿随汝愚出室往东边的云溅阁行去,坐到妆台前,用绸帕印了印眸子,透出湿迹来,身子绵软依着徐汝愚的身躯,娇喘微微,却生不出一丝气力来。
寇子蟾本欲带秦钟树、冯哥儿、萧远等人一同前往青凤将军府,清晨起身,得门人报告秦钟树夜宿妓寨未归,寇子蟾唇上两撇髭须气得直抖,又怜其才,若不得徐汝愚嘉许,却难得出头之日,强抑下心中恼怒,让门人去西城妓寨寻找,等了半个时辰,出去寻找的门人捎回秦钟树的一句话:“钟树虽不肖,尚不至于傍人门户。”
寇子蟾不气反笑,询问门人宅中尚有多少钱财,闻之尚有百金,说道:“取五十金给秦钟树送去,让他自立门户。江宁正从民间察举司习以填吏缺,我让萧远替他写一分荐书,我约他日后在庙堂相会。”
寇子蟾虽然只是客卿,但是此次觐见,必入诸公之列,若是荐书由他来写,有司对秦钟书自然不敢马虎,遂由萧远来写,给他一个清白身份而已。
寇子蟾对徐汝愚提及此事,徐汝愚也禁不住大笑,说道:“我困北唐时,与他、冯哥儿三人整日里在市井厮混,他言行间有世家子弟的脾气,提及世家又是咬牙切齿,心里对呼兰异族没有大防,便是没有褚师岫烟,呼兰人兵临北唐城下,他也极可能是归附呼兰的汉人士子之一,虽有大才,然而心性未定,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