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常理推之。
徐汝愚自然无暇顾及自己展露身手过于惊世骇俗。万嵘等人乘疲马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徐汝愚自有信心在他们避入龙游邑之前,截祝蝴们。即使他们弃马运用轻身术奔行,也不能保持二三十里远距高速。万嵘的修为勉强算得上二品级,麾下修为更弱。
再过二十里,隐约可见十多个黑影扬鞭于前,徐汝愚心中生出一股戾气,震荡丹息欲将戾气化去,骤然聚声厉啸,如大泽龙吟,悠扬震荡云宵。坐下骏马受此厉啸相激,惊得前踢高高扬起。徐汝愚提足踏在马首之上,纵身向前跃去,未等及地,双足交替疾点虚处,如流云卷过驰道,立时迅速数倍的向万嵘等人奔去。
万嵘等人座下疲马遭啸音贯耳,本就是强弩之末,此时更加不济,相继失蹄栽倒地上。
万嵘面色煞白,只是在夜色下不为他觉察,情形此时众各自发足远遁,徐汝愚单吊自己一人,绝不可能逃出生天。
转身站定,望着极速奔来的徐汝愚,极力镇静自己,说道:“都尉夜奔于野,有何赐教?”
徐汝愚缓下来,却不断的提升丹息,每一步跨出,气势便盛一分,沉浸于五觉归心的内识捕捉到百余骑正迅速靠近中。
万嵘望着徐汝愚玄光大盛的双眸,竟生不出抵抗的勇气,被其气机锁住,生出孤立无援任其宰割的绝望,知道若是让徐汝愚将气态发挥到极至,那出手便是必杀之击,身边的精卫再多无法予己丝毫助力。
万嵘运息回击心脉,嘴里一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心神却是一凛,回复自我,从徐汝愚的气机挣脱出来,侧跨一步,掣出铁剑护在胸前,与右侧一个精卫互为犄角,极力抗拒徐汝愚气机对他心神的影响。
徐汝愚不得不承认万嵘有两把刷子,无法一击必中,止住脚步,从容不迫的取下腰刀,拔出来,将刀鞘轻轻抛至一旁,突的发动,如游龙一般挤入众精卫之中,径向万嵘攻去。
随着徐汝愚挤入,周匝气场顿时一陷,适才徐汝愚将气机锁在万嵘身上,十五名精卫尚觉察不到来自徐汝愚的压力,此时只觉心头一窒,举刀向徐汝愚加上,已经慢了半慢了半拍。徐汝愚已然乘着这个不易得来的空当,贴近万嵘身侧,刀光如匹向他泄去。
“当当当”十六接击之声竟如一齐发出,让人无法分辨,阴阳两性丹息随着刀剑相接之际涌入万嵘体内,刀光散去,众人却见万嵘右臂衣甲迸绽,鲜血浸染,此时无力垂下。
徐汝愚将刀一挽,将众精卫逼开,对万嵘说道:“你若不是心志尽丧,不至如此不济。”说罢,神色却愈加凝重的望着正急速奔来的百余骑,东海都督陈预赫然当前。
眨眼功夫,百余骑已至跟前,散成扇形,将徐汝愚与半废的万嵘围在中间。
陈预缓缓策马而出,说道:“万将军竟接不住你十六击,大兄若是知道,定会十分的欣慰。”
徐汝愚长眉一挑,丝毫不为百余骑所发出的强大气势所影响,淡淡说道:“二叔来此,当不会只为夸汝愚几句吧。”
“汝愚只要将万将军放开,便可离开,若是你愿意前来宛陵观礼,我十分欢迎。”
徐汝愚冷哼一声,毫不领情的说道:“若非万嵘逃命的本事差点,二叔怕不会这么好说话。”
此际尚在雍扬境内,陈预纵然拥有百员精骑,也无法尽情追围,否则怎会放弃如此良机。
陈预眼中精光掠过,说道:“汝愚如此看淡故人之情,让我寒心。”
“故人之情,怎及得上雍扬重邑?非是我看淡,而是在二叔眼中看不到罢了。”
陈预惨然一笑,说道:“哪容得了我恤及私情?汝愚尚认为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平复东南的局势吗?”
“若有陈族的精兵利舰却是别论。”
“平复东南又如何,千百年来,天下制霸之所俱在中原腹地,若不锐意进图中愿,即使平复东南,也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徐汝愚说道:“能护一方百姓,为他人做嫁衣又如何,天下群雄并争,陈族真能最终胜出吗?”
陈预说道:“天下局势哪容得我陈族退居东南。“说罢,声音转厉,“汝愚,你莫妄想那百余人能及时赶来,我带来的百卫都是陈族秘营的精英。”
侧身向万嵘的精卫说道:“我若从他手中救回万将军,你们怎么说?”
万嵘的精卫齐声喝道:“救回将军。”
若无身后赶来的一哨将军相助,要将活生生的万嵘带回去,却无可能。万嵘若死在围追过程中,陈预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雍扬头上,万嵘的手下愤而投靠陈族,将被陈预完全控制。还是让万嵘活着比较好。
徐汝愚望着徐徐围逼过来的百骑,说道:“你们真不顾及万将军的性命。”
“万将军若被你带回雍扬,又怎会有命在,不如现在救之,尚有一丝希望,万将军自然能明白。”陈预不动声色的说道。
徐汝愚哈哈一笑,说道:“若是万将军愿意跟我回雍扬,你是否要将万将军与他的精卫一同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