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枋山地势便不可持,稍有犹豫,六万精锐将被困青池。”
陈预借助枋山地势结营,利用枋山长谷沟通南北两营,又以青池城为犄角,只要粮草充足,就不怕徐汝愚领兵来围。北营被毁,这天然防缺大阵就这么溃散了,南营不撤,樊文龙驱兵来夺枋山长谷,南营将士将被封住枋山之中;欲等南营从长谷撤回青池,那六万大军将会让合围过来的江宁兵马困在青池城中。
青池城小,六万大军挤在城中,徐汝愚只需半数兵力就能将城池死死围住,那时就能抽调出十万兵力在外围将来援的东海兵马一一吃掉。
陈预长叹一声,说道:“徐汝愚用计果真阴毒。”
呆立了片刻,有人来报,主营起火时,王白泉仓促率领青池兵回援,于老虎滩与往东北突围的徐濯非部相遇,初战即溃,所幸徐濯非无意纠缠,伤亡不大。
陈预只当初战将胜,却不料改变局势只要轻轻的一拨。张仲道率领精骑袭营,东海各路精兵不去理会,尚有机会将徐濯非所部歼灭于下沟东岸。击溃徐濯非,守住下沟河滩,这战未必没有机会。
难道自己心里对徐汝愚有着这般的畏惧?
刘昭禹从南营赶来,看到主营狼籍,黯然失色,说道:“如何是好?”
刘昭禹心里未必没有主意,以南营兵马断后,占据枋山长谷,可以牵制山南山后的江宁诸路大军,北营与青池兵马必需在江宁诸路大军过来合围之前撤出白石。
若是此地的六万精锐都被困在青池城中,北面的曾益行、东南的万嵘也将被江宁各个击破,张季道虽有八万精兵,却维持不了东海的局面,东海一郡迟早在江宁的囊中之物。
南营尚有一万四千兵力,此时当需陈预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来,不单如此,前往新姿的道路被封,主力需往东经龙游撤回毗陵境内;勿使曾益行成为孤军,曾益行所部也需放弃定远,向毗陵境内收缩。
陈预将眸光投向远天苍茫,浮云黑影流掠,昭示着人世变化无常,四下里的刀兵之声将息,此时已容不得他犹豫了,沉吟片刻,说道:“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以东海都督的名义发号司令了……”毅然说道:“着刘昭禹为毗陵府都尉,毗陵兵马行营都尉将军……”
刘昭禹抢言道:“万不可如此,我领南营与江宁周旋,子预与长叔爷子先回毗陵。”
陈预苦涩一笑,说道:“我寄奢望于江津小儿身上,致使我军陷此困境,我不领兵断后,怎有面目见世人?”
“奢望?”长叔寂讶道。
陈预脸上苦涩尤甚,说道:“我奢望徐汝愚念几分故旧之情。”
长叔寂顿足叉腰,大喘粗息。
陈预在青池据枋山立营,离定远、龙游、新姿三城都远。在张季道率领数万精兵远在五百里外,陈预坚持将六万大军滞留在青池,心里自然是存着奢望。
陈轶、陈静远、王白泉等人领兵赶至北营废墟。
陈轶说道:“大营起火,将士震惶,都督稍离,樊文龙又遣兵来夺下沟河滩。”
陈预讶道:“樊文龙不是领兵望南退去了吗?”
“老虎沟野营被占,有一部分江宁兵从那里渡过下沟,与樊文龙汇合一处,来夺河滩。”
刘昭禹说道:“丁勉臣已出青丘山……”
陈预轻拍刘昭禹的肩膀,说道:“这四万将士,我就托付给你,梅立亭与万嵘互相牵制,东面应有空隙,昭禹也不要在龙游逗留,去益阳吧。”
益阳在新姿东北二百里,然而从青池前往益阳的路途被堵,只得从龙游绕道。
刘昭禹见陈预眼里神色坚定,情知他已下决心,说不动他,暗道:徐汝愚或许会念故人之情,不伤他性命,可以陈预怎受得了屈辱?想到这里,黯然失色,也不言语。
长叔寂说道:“我也留下,未免没有突围的机会。”
陈预淡淡一笑,南营兵力有限,要牵制住江宁在白石北部的大部分兵力已是相当困难,还谈什么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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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汝愚领兵渡下阿溪时,张季道便着手攻打海陵城,欲吸引江宁在江水北岸的兵力。张季道所率兵马虽然雄健,却无攻利器,这几日只是将海陵团团围困,伐来巨木制造攻城器械,攻城事宜准备停当,却传来枋山主营被袭的消息。
席道宁心里奇怪:陈预行事谨慎,怎会让徐汝愚轻易将主营烧了?奈何战报所述不详,怎会也想不通其中的详细情形。
张季道在营帐内踱着步子,心绪不定。主营被烧之后,陈预将北营与青池兵马交于刘昭禹节制,他与长叔寂率领南营兵马牵制白石境内的江宁兵马。在他人眼里,无论陈预能不能顺利脱身,这东海郡都督都没脸再做了。
张季道却觉得这事里透着蹊跷,陈预虽然被迫撤军,但是主力未损,只是将白石全境让给江宁。徐汝愚志止于此?
“这事有些诡异?”
见卫叔微这么说,张季道也无端的一惊,抬起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