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一带。洛川居天下之中,那里应该比较热闹吧。”
珏儿说道:“荀阶在商南一事上受阻于你,你去那里,还不让他生吞活剥了?”
“荀阶自从商南之事以后,渐渐失势,洛川已划出豫南府治辖了,荀开泰亲自在那里坐镇。”语气一转,徐徐说道:“荀家本有异志,但无佳法,荀家初得《置县策》,就在洛川周遭择险处八,增设城镇全力经营洛川。”话语间对自己故意泄露《置县策》给荀家一事心中还有一分动摇。
珏儿丝毫未觉,接过他的话题说道:“洛川为河洛之冲,又居天下之中,若让荀烛武谋得秦川,荀家就可背倚八百里秦川,从洛川出兵谋天下了。”
幼黎柔声说道:“荀烛武与荀家之间的关系微妙得很,外人不得而知。荀开泰就是有八百里秦关可倚,他也未必放得下心去向别处开拓疆土。我倒以为内廷失衡,今日之局是迟早的事,与置县策有何干系。”
徐汝愚哪能听不出她劝慰之意,轻揉她的手掌,笑道:“起初抛出置县策就是想将世间的危机一下子引发出来,我们措手不及,南平与呼兰也未必准备周全了。不过,珏儿这几日倒是认真读过《均势策》了。”
珏儿说道:“宜先生送来策文已经繁琐得很,你还在上面胡乱涂抹,要不是心疼幼黎姐这么辛苦,我可不想读这些东西。”忽的幽幽说道:“就像早知道你离开似的。”
将近年末,休整不足半年的青焰军又出现大的异动。
江宁翼虎司马将军魏禺来到东阳府的甘棠,在此之前,翼虎军南路的水营就陆续向甘棠海湾集结。翼虎军南路诸军多为原泉州水营改编而来,编制超过静海、清江两路的水营,达到两万五千众。在甘棠集结的水军高达两万众,加上一万二千名骁卫军步卒,东阳府集结了近四万的兵力。
乐清、雁潭方向,江凌天集结宿卫军、百夷军、翼虎水军清江部在内的五万兵力。骁卫军新安部向崇义东北方向策动,窥视祝族在震泽湖南畔的辖地。
中垒军在梅立亭的率领下离开新建不久的广陵城,越过小杨河,向白石许伯当、龙游万嵘同时施加压力。
此时各家在江宁城中的眼线却发现徐汝愚已经秘密离开了江宁城。
徐汝愚善用疑兵将主功方向藏起来,他的每一次匿踪似乎向外界传出青焰军将有大动作的信号。
泰如城外,席道宁与数名随从站在凛冽的寒风里,翘首以待。
许亭易虽然只是雍扬的主政,但是清江都事院左丞许伯英乃是他的独子,他此行代表徐汝愚与陈族商谈和议一事,泰如方面如何敢怠慢?
积云如絮如鳞,昏压压的天际远处现出百余精骑,中间拥着数乘马车。
席道宁暗道:许亭易精于武道,似乎用不着马车避风寒。招呼左右,策马迎上去。
许亭易掀帘走出,拱手致意:“让道宁兄久候了。”
席道宁却窥见帘下露出一角青袍来,凝神听去,车厢里吐息微微,若有若无,只知是精于丹息之人,未曾谋面,倒看不出他修为的深浅,心想:江宁那边另派了和议的主使?许亭易不说,也不方便问,抱拳说道:“大雪将至,还是先避到城中,明日再北上吧。”
许亭易说道:“不着急进城,我与梅将军相约在此相候,梅将军是守时的人,再过半刻辰光就该到了。”
“哦,梅将军,梅家的梅立亭?”
“正是,他从广陵军赶来,比我们晚一日出发。”
“初议名单中并没有梅将军……”
“哦,我家大人以为和议之事不能再拖延下去,有梅将军随行,可择的议题就广了许多。”
席道宁也将随行去宛陵参加两家的和议之事,对和议的事知之甚详,将清江单方面改变和议进程,心里十分惊诧,但是此事对宛陵极为有利,也无法说什么,心想:徐汝愚急于与陈族和议,难道青焰军在东阳、乐清方向的异动有一处是真的?
“敢问梅将军与许大人谁为主使?”
许亭易笑而不答。
席道宁认定马车之内的那人就是此处和议的主使,却见许亭易附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车内是我家大人。”
席道宁谔然望着暗灰色的车帘子,实难想象名闻天下的青凤将军此时会藏在泰如郊野的一乘普通马车里。
徐汝愚掀开车帘一角,恰好能让席道宁看见马车内的情形。
徐汝愚说道:“灞水一别,道宁兄还好?”
席道宁将左右摒退,走到近旁,说道:“青凤将军真是让人意外啊。”
徐汝愚笑道:“烦请道宁兄将我的行程报于宛陵,莫要让宛陵的人也觉得意外。”
形势今非昔比,霍家从荆北撤军在即,徐汝愚成为江水以南制衡南平旧族的最强力量,除了深受徐汝愚威胁的越郡祝、樊两族之外,南方的各家势力倒不希望他生出什么意外来。但是他出现在和议使队中,还是让席道宁大吃一惊。
青焰军三处调动超过十万兵力,徐汝愚却在不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