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谿,不晓地之厚也。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跂足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
李元开虽多次遇险,却屡屡轻松化险为夷,其中或为侥幸,或为他人仗义相救,使得他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真正伤害。所以在每次面对挑战的时候,他始终相信自己不会失败,更不曾去认真考虑过,失败以后可能要面对的后果。这次失去右腿,可以说完全是李元开自己莽撞逞能所造成的。
“开枪打你的人已经因此而丢掉了饭碗,如果你非要怪的话,就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夫妇的头上好了。”代市长夫人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到不像是由于她并未将李元开当回事,而是来自于一种发自内心的朴素情怀。“小伙子,随着麻药与镇痛剂慢慢失效,你受伤的部位可能会逐渐感觉到剧烈疼痛。不过我保证,医生一定会用最好的药来帮助你尽快康复的。”
后来经询问才得知,李元开其实已经昏迷了两天,中间有医生帮他做了截肢手术,以免危及到身体其他部位。早先开枪打中李元开的,正是霍尔身边的那群野蛮保镖。想不到当晚,霍尔还留在代市长家里吃饭,并没有早早离开。其实李元开本应当考虑到这种可能性,至少中午霍尔就曾留在萧特家用餐,但是他却完全忽略掉了。因为那里住着父亲与‘奶奶’,所以他便在下意识中把‘公仆小区’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对于危险性的估计明显不足。
如果说这次受伤也换来了一些所得,那就是令他终于确信,眼前这位‘代市长夫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的奶奶,除非她还有个连口头禅与脾气秉性都一般无二的孪生姐妹。想不到‘奶奶’并非是父亲李牧的亲生母亲,顶多只能算是一位私人关系相当不错的‘老板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元开心中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再有就是,夏儿与查尔斯等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吴天究竟有没有被人从泥潭里救出来。“他们该不会又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了吧?”
对于这种种问题,李元开都只能用一头雾水来形容。不过,这似乎倒分散了他的一些注意力,对于失去右腿的事情,便已经不再那么痛心疾首了。即便如此,这次重大教训也一定会令他终生难忘。就在他考虑是否询问同伴下落的问题时,有一位身穿浅红色童装的小女孩却推门走了进来。李元开一眼认出,她正是那天在电梯上所遇到的市长夫人的女儿。
“妈妈。”女孩冲着自己母亲打了招呼,随后又扭头望了望靠在床上的李元开,说:“大哥哥,你醒了啊。”李元开对着他微微点头,并没有答话。
“吉娜,到妈妈身边来。”代市长夫人微笑着挥手招呼道。随后,那小女孩便听话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在一张小马扎儿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病房虚掩着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了,有一位身材匀称的强壮年轻人出现在大家眼前。此人的年龄也就是二十五岁不到,双眼释放出一种充满自信的光芒。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年轻时候的李牧,也就是李元开的父亲。
“小兄弟,你总算醒了。霍尔那家伙的手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向普通人开枪射击。”李牧边说边来到李元开的床头,并突然将话题一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我们未名国的公民资料库里,查不到与你的DNA完全相符的人?”
李元开吓得打一冷颤,心说还好他并未查询与自己DNA相近的人,否则要是被发现自己与父亲的血缘关系那可就麻烦了。他只好睁眼说瞎话道:“我……,我是从理想国到这里观光的游客,因为好奇才打算翻进贵府的院子里看看,实在对不起。”
“是么,你的那些同伴可真是厉害呀。我刚刚才听说,他们在警察局接受询问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据说还是在一间守卫森严的临时接待室里消失掉的。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李牧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望着李元开问。
“这个……”一时间,李元开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好满面堆笑着说:“对不起,您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吧,我们只是一起来这里游玩的理想国公民。”
“理想国公民么,你的证件呢?我们在你的衣服里只找到一枚五星胸针,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纸币。但是那枚胸针后来却莫名其妙的遗失掉了,而那些纸币随后被警方证实,为一种与真币别无二致的假币,因为在数据库里查询不到这些纸币的号码。还有,你身上的信用卡用我们的机器也无法识别,虽然理想国的信用卡在这里并不通用,但至少也应该能够在数据库里找到。”李牧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说实话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元开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这些问题自己根本无法回答。他总不可能说,那些纸币全是真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印出来,而那张信用卡也是来自于未来。“如果当初不找查尔斯要零花钱就好了,其实我根本也没怎么用,只是想要带在身边以防万一,现在反倒成了‘罪证’。”
想来想去,他只好继续无理地笑着装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