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赌对了,此处是宋军贮存粮草的地方,原来负责守卫的士兵应该是被抽调去攻城了。
活女朝后面喊道:“快跟上,保护大王杀出去!”
话音未落,四面的仓库突然冒出火光,熊熊燃烧起来。大炮、轰天雷在队伍中间炸开,不知宋军的大炮摆在什么地方,看不到一个敌人,自己人就死伤无数,这个仗打的真窝囊啊!
“不要管我,冲出去!”受伤的士兵不能跟上大队,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留下,他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其他兄弟赢得生还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生死考验,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离别的痛苦,女真勇士们的血已经冷了,他们的心已经碎了,只剩下唯一的信念:保护大王杀出去!
活女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兄弟们都阵亡了吗?
终于脱离了大炮的攻击,杀出宋军大营,活女心中竟没有一丝的喜悦。
“哈哈,我们冲出来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兄们不要灰心,我们还会杀回来的。”宗固狂笑着,他还有激励士气的心情,他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理由。
喜悦只不过持续了几息时间,前面的密林之中飘出来一个声音:“宣毅军团牛皋在此,宗固小儿何来之迟!”
比天山星星还要稠密的火把亮起来,万余骑兵挡住去路。宗固倒吸一口凉气:大宋酒神牛皋算是一员猛将,不过听说此人有勇无谋,又怎会在此地劫杀?莫非他已经算准了这一切?
牛皋没有那份能耐,能算到宗固逃到这个地方,他在赌。燕京战役的头功被张宪抢了去,牛皋不肯去做锦上添花的事情,牛皋在算计宗固这条大鱼。如果能抓到宗固,无疑可居首功,张宪即使再风光,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从岳飞一系走出来的大将,牛皋、张宪脚前脚后都做了军团都指挥使,还是他领先一步做了一线军团的长官。牛皋不服啊,别的人咱不管,怎么也不能比张宪差,咱牛皋要做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军团主力参与攻城,会城门的对面大营其实更为空虚,只有两千多人,能把宗固吓到这边来,也是万幸的事儿;随后牛皋给宗固摆了一道鬼门关,十几门大炮,四十架轰天雷,弹药充足,可劲地轰,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至少能砍掉你三成的人马。最后,牛皋带着八千骑兵,守在此处,就等着宗固来了。
宗固大惊失色:“活女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活女一字一板地说:“大王走东北,我来斗一斗大宋的酒囊饭袋。谁愿随我断后!”
“我!”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宗固道一句珍重,拨马就走。活女“敖”地叫了一声:“大金国完颜活女在此,牛皋撒马来战!”
牛皋在乎你这个,谁怕谁啊!被你叫住,就不是牛皋,也做不得大宋酒神。牛皋摆动手中熟铜锏,与活女占到一处。两人将遇良才,斗得难解难分。牛皋胜在经验丰富,活女强在年轻力壮,他比牛皋小了十岁还多,而且,活女既然留下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父亲大人、宗翰大王到了那边一定非常寂寞,他感觉得到,他想去见他们;国家、民族是好是坏,和他马上就没有关系了,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了。没有被宋军的大炮轰死,他觉得已经很幸运;临死之前能与牛皋这样的对手大战三百合,可算此生无憾!
也不知战了多久,对面的牛皋忽然停了下来:“今天我老牛杀的痛快,佩服你小子能打,不想在那边干了,就到我们大宋来吧!有我牛皋吃的,就有你吃的,咱们做兄弟,好不好!”
活女突然感觉周围的世界安静下来,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就像深夜的混同江,就像他小时候在阿妈的怀里,听着阿妈的歌声一般无二。身边没有一个兄弟,他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只剩下一匹力竭的战马,一双染血的娃娃槊,一个孤零零的他。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如同死去了一般。
活女微微一笑:“牛皋喝酒的本事难道就是天下无敌?真想与你再次比过,没有机会了,可惜啊!”
活女调转马头,向着远处的枪林冲去,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迎面扑来,他听到了箭羽的欢笑,他也在笑:乱箭穿心,战士最好的归宿!
结束了,金国猛将完颜活女走完了他的一生,他选择了最好的死亡方式,他用死证明:完颜活女是最勇敢的战士!
牛皋提马来到近前,长叹一声:“好汉子,你他娘的这种死法,让我牛皋觉得无地自容咧!厚葬他,厚葬这些不怕死的好汉!”
牛皋望着宗固消失的方向,他没有能抓住宗固,却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该高兴还是痛哭啊?
宗固这时候想哭都没有时间,刚刚摆脱牛皋的阻击,没跑出十里,迎面冲出一哨人马,一员大将摇着大铁铲冲过来:“捧日军团董先在此,宗固小儿拿命来!”
大将拔离速,带着一队人马迎上去,宗固再逃。几乎每隔十里,就会杀出一枝人马,张宝、徐庆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将军,一个比一个骁勇,宗固真是欲哭无泪啊!捧日军团精锐尽出,宗固身边的人已经能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