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粗略的估计,一个多月的时间,人口减少三成以上,达到惊人的七十万人。刘琦请示朝廷,将交趾人中人数最多的三个种族京族、瑶族、芒族悉数迁往大宋内地。台湾安置大部分人口,广南两路再安置一些也就差不多了。西夏那边就是这么做的,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所以,交趾这边也要这么做。
“船上的人,都是要解送到台湾去的吗?”赵构问道。
“是!”
突然,就在不远处的一艘船上传来凄厉的叫声,赵构抬头望去,一名异族女子接连挣脱了两名士兵的拦阻,一头跳入海中。
赵构连忙道:“快把人救上来!”
就是他不说,已经开始有人下水救人了。
人被捞上来,带到赵构身前。
头发上沾着枯草,一缕一缕看着比草还不堪;上身是一件褐色束腰紧身衣,下边是褐色长裙。眉眼还周正,只是那一口黑牙,让人看着煞是不舒服;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女子发出狼一般的嘶吼,奋力挣扎着,由于力量过大,间或露出腰间的雪白肌肤;裙子摆动起来,里面是匀称的长腿,怎么里面不再加一件亵裤呢?应该是一名京族女子,唉,可怜的女人啊!
赵构淡淡地说道:“放开她!”
驾着女子的两名士兵瞧着人群的长官,那是一名虎翼水军军官,示意可以放人。小兵的手刚刚松开,那女子猛地扑过去,双手卡住一人的脖子,张嘴露出乌黑的牙齿,照着脖子就咬了下去。女子全身充满了野性的力量,饱满的胸脯骄傲挺拔,里面就是不屈的灵魂吧?
小兵早有防备,一拳将女子轰出去,再追加一脚,脸红脖子粗,“沧啷”一声拔出钢刀就要砍人。
那女子身子伏在地上,嘴角边滑下一道血线,胸脯剧烈起伏着,两条腿慢慢甭直,似乎在酝酿着惊天的一击。
赵构陡然生出恻隐之心,喝道:“住手!”
小兵守住去势,赵构缓步上前,在距离女子三尺的地方停下,道:“有什么冤屈就跟我说吧!”
赵构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看在别人眼中,极为怪异:一位堂堂的大宋亲王,用得着这样对一位卑贱的异族女子吗?
“嗷”地一声,那女子向赵构扑来,一直候在一边的郑七郎闪电般插到两人身边,右肘向后击去。女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连退五步才止住去势。这还是七郎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三成力道,如果全力一击,肯定会要了女子的性命。
赵构面色如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七郎退下!”
“是!”七郎闪到一边。
赵构再向前走几步,和蔼地说道:“有什么仇怨,为何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
女子身上的气势在慢慢消弱,眼睛里的仇恨却是一点没减,盯着赵构,身子不动,也不说话,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赵构再道:“听不懂我的话吗?”
良久,女子恶狠狠地说道:“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汉话居然说的不错啊!
赵构大笑,指着女子道:“把这个人带上,陛下福泽四合,教化八方,孤虽然德行浅薄,却不相信,感化不了一个区区女子!”
女子被两名虎贲虎贲带了下去,赵构高声道:“既然交趾已经再入大宋版图,我们就应该把京族、瑶族以及芒族人当成自己的父母兄弟,让他们吃饱穿暖,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成为一家人。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杀一人,仇恨就深一层,仇恨太深想化解就难了!”
“是!谨遵王命!”
官员们的声音刚落,只听一人说道:“殿下此言失之偏颇,恐非治乱之良策也!”
咦?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啊?
这些年,赵构顺风顺水,从未被人当众反驳过,隐隐不快,扭头去看去何方神圣。但见一人,五短身材,又短又粗的脖子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壳,小眼睛,大嘴叉,塌鼻梁,黑紫色的皮肤,下颌处挂着稀疏的胡子。一身半新的绿色官服,左袖上打着补丁,革带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鱼袋,乌纱帽上的长翅上下颤悠着,活脱脱一名丑鬼!这样丑的人,竟还做了官,而且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枚金鱼袋,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又怎么能佩金色鱼袋?
哼,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人而已。
赵构脸色一沉,道:“汝叫何名?孤说的不对,难道你有良策不成?”
那官员上前,深深一揖,道:“下官台湾知县沈正声,参见康王殿下!臣以为,治乱须刚柔相济,不可偏废。一味怀柔,人以我可欺,便会得寸进尺,需索无度;一味依靠武力也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不知殿下以为然否?”
原来是大宋鼎鼎大名的叫驴——沈正声,难怪是这么丑的相貌,这么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