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一天,刑部尚书宇文虚中新娶的小妾,一胎产下麒麟玉凤,弄璋弄瓦双喜临门,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礼部尚书李若水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哥哥,捧日军团都指挥使岳飞帐前主管机宜文字——李若虚。
李若虚本不想来,是被弟弟强拉着来的。他知道弟弟的心思,想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多接触接触,也想把他留在京城,随便哪个衙门谋个轻松点的差事,这点事情李若水还是做得到的。也许是在军中时间久了,李若虚觉得他已经有些不认识现在的汴梁城,而且对汴梁城现在的气氛非常反感,恨不得马上就走!
尚书右仆射张邦昌,忙里偷闲,赶来凑热闹;主管河道衙门的康王赵构回京了,也被邀来赴宴,尚书府内,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李若虚与弟弟一起来的,却不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因为地位差距太大,他一个芝麻小官,是不能与宰相、尚书同桌的。身边的人,除了一位罗从彦的弟子王岩还见过几次面,其他就没有认识的了。
这时,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一会儿,岳云、郑七郎联袂而入。两人上前,说明父亲有公事在身,不能前来,特地派他们过来贺喜。这两位小哥岁数不大,却是京城的名人,他们来了,看主人的样子,似乎比他们父亲来更高兴呢!他们的座位挨着张邦昌等人那一桌,距离李若虚比较远,李若虚看到了岳云,岳云却没有看到他。
喝着酒,王岩道:“李兄在军中可还如意?”
李若虚答道:“谈不上如意不如意,混口饭吃罢了!”
王岩压低声音,道:“京中传言,一场河西大战,穷了国家,富了军队。听说,西夏国库宝货山积,城破之日,被乱兵一扫而空,种云卿现在是富得流油啊!”
李若虚摇头道:“哪有这样的事情。种大帅破城之日,封宫室琐府库,秋毫无犯,以候吴镇国到来。此事近人皆知,谣言不可轻信,请王兄留意。”
王岩一笑,只当是李若虚在打马虎眼,又道:“镇国大将军还没做热乎,又升大都督,着实威风啊!据说,大都督每天换一个女人,西夏皇帝的嫔妃睡了个遍,已经有十几人怀有身孕,可是真的?”
李若虚怒道:“一派胡言!哪有这样的事情?”
吴阶喜欢女人不假,但都是明媒正娶,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又如何与西夏嫔妃扯上了关系?说这话的人,不是要把吴阶往火坑里推,置他于死地吗?
话不投机,王岩找另外一位聊去了,李若虚愿意落个清净,左右也谈不到一块儿去。
左边的两位,面容猥琐,正在轻声笑着。
一人道:“最近,京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仁兄听过没有?”
另一位接道:“快来说说!”
“昨天上灯的时候,岳捧日府中来了一位小娘子,还拖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你说怎么着?竟是来寻夫认父的!”
“呀,莫非是岳捧日在外面生的?”
那人点点头,笑得越发淫贱。李若虚双拳紧握,怒火燃烧,只差那么一点就出手了。说来也巧,恰好对上弟弟的目光,不能为弟弟增光,也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弟弟圣眷正隆,非常有希望成为执政,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唉,还是忍忍算了!
“不会吧?听说岳捧日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两人从来都没有红过脸。柔福帝姬貌美如花,相夫教子,对过世的老妇人又孝顺,岳捧日还会做这种事情?”
这还算句人话,有良知的人还是不少的。
猥琐甲偷偷指着远处的宇文虚中,道:“瞧瞧那位,娶了几位如夫人了?旧人哪有新人好,家花没有野花香,道理都是一样的。再者说,没有根据,咱能瞎说吗?我舅父家的表兄,就在捧日军团中军当兵,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猥琐乙的兴致上来了,非要听:“别啊,快说说!”
“军营里,每隔三天都会送来一名女子,同时带走一名女子。负责这件事情的就是所谓背嵬军的董先。你说这事是真是假?河西大捷之后,岳捧日得的银子太多,不敢运回京城,交给胡闳休、朱梦说、李若虚三人处理,那三位买田置地,置酒楼开当铺,不知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否则,就凭他们的才学,回来混个肥缺玩似的,为什么不回来,难道喝西北风舒服?礼部尚书就是李若虚的亲弟弟,这个你总该知道吧?李若虚为什么不回来?”猥琐甲说得太动情了,根本没有在意同桌几位的表情;猥琐乙听得太入神,嘿嘿笑着,根本不知道已经气恼了一位英雄。
李若虚再也忍不下去,一拳揍在猥琐甲的腮帮子上,猥琐甲撞到了猥琐乙,猥琐乙撞到了桌子,桌子倒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尚书府名贵的瓷器,精美的菜肴,乌木的筷子都落在地上,奏响了奇妙的乐章。
“为何打我?”猥琐甲不明白被打的原因;
“报上名来!”挨了打,要知道对方是谁,才能报仇啊!
李若虚撩衣而起,道:“我就是李若虚,你们诽谤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猥琐甲做气宇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