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回报陛下:本帅决定调中京大定府的军队,东击高丽,请陛下放心。”
来人面有喜色,正待北上,宗翰忽然说道:“慢着!”
临时改变决定,其实就是违抗了圣旨,只是派人去说一声,恐怕不妥。宗翰吩咐笔墨伺候,不一刻,写好一道本章,回身寻觅,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回去禀明一切。
眼光一扫,看到了谋克孛堇第五风,道:“第五风随这些人回京,将这封书信交给刘思,速呈陛下御览!”
刘思与王汭乃是宗翰的左右手,王汭随行出征,刘思是用来看家的。
第五风跪倒道:“小的愿随同大王狠狠地揍那些高丽棒子,不愿回京送信!”
竟有人敢违抗自己的意思?
宗翰心中不快,面沉似水道:“你有何本事?敢夸下海口?”
第五风看出宗翰不高兴,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都在为他捏着一把汗。
第五风定定心神,知道宗翰强横一生,最看不起软蛋,所以抗声说道:“小的别无本事,却有一颗忠心!”
第五风带来的那块玉,以及上面写的东西,宗翰不全相信,也不能一点也不信。自从他到了身边,自己的官越做越大,再上一步,不就是……也许,此人真是命中的贵人呢!
宗翰“哈哈”大笑,将信又交给一人,那人再不敢忤逆大王的意思,答应一声,随那些报信的人去了。
“走!”宗翰喝道,“我们去教训那些高丽棒子!”
“呜尔嗨,呦呦”,女真勇士同声高呼,仿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三月十六,宗翰收兵中京:命中京都统完颜娄室尽起兵马,得两万人,星夜兼程,赶赴东京。
一路上,再得兵万余,度辽河,三月二十一,于东梁河北岸歇马,派出游骑,侦察敌情。
游骑回报:敌攻打东京甚急,我方前出阵地并未发现敌军侦骑。
王皓不是一般的托大啊!是没想到援兵来得这么快,还是根本没把援兵放在心上?
东京被围二十余日,不知城内情形如何?
宗翰拿起水葫芦,喝了一口水,将嘴里的牛肉干顺下,道:“城内之兵可曾反击?”
“小的并未得见。据附近民众所报,东京驻军从未出击!”
银术可也有五十八岁了,可谓越老越精,竟能如此忍耐,所谋不可谓不大啊!
宗翰问道:“敌军可有援兵?”
“三日前,有一枝兵马来会,大概两万余人!”
哼,高丽全国兵马不过十五万余人,一次就派来了七万,已是全部兵力的一半,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宗翰拍拍手,道:“集合队伍!”
三万骑兵整装待发,宗翰举鞭直向南方,奋然道:“高丽蛮荒小国,我主有好生之德,一直留着他们的狗命。鼠辈竟敢攻我东京,许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女真勇士抽出马刀,爆出惊天怒吼,战意昂扬到了极至。
宗翰一马当先,冲向硝烟升起的方向。
靖康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巳时初,宗翰麾兵奋击高丽。
“阿骨打!”
“阿骨打!”
战神的光辉照耀在勇士的身上,好勇的热血在心中流淌,女真骑兵,当今天下最勇猛的骑兵,曾被契丹人称为“女真过万,天下无敌”的骑兵,向藐视自己的侵略者,射出如蝗的箭雨。
三万铁骑,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楔入敌军阵营。
小贼第五风,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冲锋时,腿肚子转筋,全身发抖,冷汗直流。喊着“阿骨打”的名字,好不别扭,他又不是我的孙子,干嘛总叫他啊!
“稀溜溜”,战马一声长嘶,高丽人的长枪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刺过来,“娘呀”一声,想躲已是迟了。
“嗨!”
一声断喝,宗翰的大刀将来枪断为两截,第五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宗翰的目光中竟有几许温情,难道这个杀人魔王也会有常人的感情吗?
第五风不再怕了,左右怕是死,不怕也是死,怕个鸟啊!
“谢大王活命之恩!”第五风一刀劈飞了一名敌人的头颅,鲜血喷了一脸,眼前一片鲜红。
血液顺着脸颊,淌到嘴里,除了有那么一点腥,没什么别的味道,人没了这个东西,怎么就会死呢?
偷眼再看宗翰,斑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洒,金黄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刀每一次挥动,必当带出一蓬蓬血红,眼中的冷酷就如三九天的寒冰!
他已经杀了十几人,他已经五十岁,我五十岁的时候,还能挥动大刀吗?
不好,要逃吗?
做贼的人,做了十几年贼,能活到现在,只坐过一次大牢的人,当然有些门道:对危险有天生的直觉,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屡次三番救了他的命!左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