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如手中持重物,用背慢下快回头。
拐要控膝蹲腰取,搭用伸腰不起头。
控时须用双睛顾,捺用肩尖微指高。
拽时且用身先倒,右膝左手略微高。
胸拍使了低头觑,何必频频问绿杨。
——《蹴鞠谱》
枢密院三位长官与刘琦来垂拱殿见驾,却见官家带着球出来,正要蹴鞠呢!
赵桓道:“一起来吧!”
四人领旨、更衣,来到殿外。君臣五人围成径长三丈的一个圆圈,没有球网,没有球门,就是所谓的“打鞠”了。“打鞠”的规则,各自独踢,身体各部位均可代替两足触球,以球不落地、连续触球次数多者为胜。亦可似这般围成圆圈,第一人传给敌第三人,第三人传给第五人,第五人传给第二人,第二人传给第四人,第四人再回传给第一人,以球不落地为胜。
裴谊立在场中,高声道:“来喽!”
球被高高抛起,赵桓身如力笔,手似捉物,眼睛盯着球儿,待到落将下来,也不停顿,凌空扫出!一脚将球击出,引来阵阵喝彩。
轮到王禀接球,迎球连退三步,身子侧旋,抡起左腿,脚外侧一个“不揪拐”将球弹出,还不忘提醒一句:“瞧我的无敌不揪拐。”
刘琦“啪”地身子弹起,左脚一钩将球带过来,右脚迎着来球就是一脚,正是难度极高的“折叠拐”。“折叠拐”一出,喝彩声更响了。
何栗见来球速度极快,急忙后退,眼瞅着球要飞出界外,使出浑身力量,拔身而起,以胸膛截住来球,球儿“吱”地一声,忽然窜向身子左侧,众人大惊,不约而同地“啊”地叫起来。
好一个状元执政,竟也不慌,左臂一耸,肩膀堪堪顶住来球,球儿向上跳起,落下。左肩连续三顶,球儿稳住,身子一侧,起右脚就是一击“暗足窝妆腰”。张浚许是被何栗先前的惊惶给骗过了,一时防备不及,眼瞅着球儿从身边擦过,飞出圈外。
“嗨!”众人皆叹。
张浚输了,不但不恼,反而唱道:“鹰鹘胜双眼,龙蛇绕四肢,蹑来行数步,跷后立多时。何相公福灵心至,心随意走,怎不令人惊叹!”
何栗打趣道:“任你巧舌如簧,舌头若是能将球接住,亦无不可!”
君臣大笑,取过球来,接着比试!
如此这般,君臣五人就在树荫下踢了小半个时辰的球,汗流浃背,到了后来,其他三人还好,赵桓与何栗气喘吁吁,抬腿都困难,动作极尽丑陋之能事,哪有一点煌煌天子,帝国重臣的样子?
“不行啦,不行啦!”何栗半蹲在地上捯气,抹一把汗水,苦着脸道,“太长时间没有活动,这次太过,都承受不起了!”
赵桓亦摆手道:“好好,就到这里,就到这里!伺候宰执、刘都指更衣,都洗洗,再来说话吧!”
内侍黄门过来,伺候着更衣,梳洗已毕,入垂拱殿议事!何栗等三位枢密院长官连同刘琦是进宫议事的,不想被官家拉着蹴鞠半个时辰;有心推脱,踢不好不怕,出丑也不怕,只能哪有这份时间呢?看着官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好违逆,再说难得官家这么高兴呢!
赵楷、赵栻的事,对官家打击很大,表面上还能过得去,宰执们都知道,他是在强撑着。每天坚持议政,无事的时候,就出宫与张府和香小娘子私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能拦也不好拦了。每日子时入寝,寅时末起床,入睡前还要看一会儿书,有时一看就是一个时辰,人又不是铁打的,又能撑得了多久?
官家眼瞅着瘦下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何栗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没起什么作用,作为西府长官,帝国政坛第三号人物,何栗颇感有心无力呢!李纲养病在家,张邦昌远在江宁,若是他们在,劝劝官家,官家或者肯听!尤其是李纲李相公,他在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他的作用,他不在了,大家就像少了主心骨,心一直提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楷畏罪自尽,赵栻供认不讳,已经赐死!赵楷家属流放宜州、赵栻家属流放郁林州,都是广南西路的属地,距离京城几千里。唉,一帮子女人孩子,此一去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人?法不容情,即使皇家也是如此。算来,这已经是法外施恩:宜州总好过琼州;郁林州总好过琉求吧?
事情已经结束了,一切应该走上正轨了,第一步是不是把李纲请回来?李纲养病,张邦昌南下,尚书省左右仆射空缺,却并不委派他人,二人圣眷还在,不容动摇啊!
何栗想着心事,更衣梳洗已毕,入大殿坐等!
赵桓进来,示意四人不必起身,坐了,端起茶杯,竟是一饮而尽,道:“痛快,痛快啊!王执政,比之统军川大战,如何?”
王禀直言:“臣还未尽兴,陛下免战高悬,臣未如陛下这般痛快!”
君臣大笑,赵桓又对刘琦说道:“想必他们已经与你谈过了,朕想调你到虎翼水军任都指挥使,想听听你的想法!”
刘琦起身施礼,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