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
指冷玉笙寒,吹彻小梅春透。
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靖康诗话》
父亲大人走了整整十天了,明天是六月初十,母亲大人的忌日!
父亲走了,早晚还会回来;母亲走了五年,却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为什么走,和香不明白大人的事情,也不想明白,她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快乐地生活就好了!
母亲在世的时候,对她要求很严格,真是一位严母呢!父亲很忙,自从她出生就一直忙,平日对她很放纵,也许是没时间管她吧!
而今,她真的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她无拘无束,她想怎样就怎样,她却不能感到一丝的快乐!
早上起来,吃些点心,有香奴相伴,跟随着长长的队伍,出城祭奠母亲!
母亲长眠的地方很美,山姿挺拔,绿水长流,鸟语花香,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也是一种福气吧!
繁琐的祭奠仪式开始了,恼人的颂经声在耳边跳跃,母亲会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吗?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坐在车里默默地等候,一边跟母亲说话,一边等候!仪式终于结束了,二哥张和风过来,轻声道:“要不要留两个人?”
和香道:“不用了!”
二哥与她感情最好,也最能知道他的心呢!最近,二哥看她的眼神中多了点什么,家里人的眼神中都多了什么,和香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懒得去探寻答案的!
“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是!”
一阵嘈杂声过后,天地间突然静了下来,和香立即轻松起来,掀开帘笼,跳下马车,手捧鲜花,一步一步地向母亲的墓地行来!
她跟母亲大人说了无数的话,母亲大人只是听着,从来没有回答过!
“娘亲,难道你就那么忙吗?儿是和香,你的和香啊!”
和香声声呼唤,等来的还是静寂的沉默!
把花儿轻轻放在墓碑前,缓缓跪下,端端正正地叩头,然后,就坐在母亲身边,把隐藏在女儿心底的话儿,说给母亲听!
“娘亲,父亲大人去了南方,筹备江宁大学!您放心,父亲大人还是宰相,还是位极人臣的宰相,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烈日当空,射在人身上,似乎要将人体内的水分榨干呢!
“孩儿很好,孩儿……”
燥热的空气拥着和香的脸庞,和香的身子也开始躁动不安了!
“和香不好,娘亲,和香不好呢!”
母亲什么事情都知道,也知道她的心,怎么能对母亲说谎话呢?
“和香遇到了一个特别的男子,他叫赵木昌,宗室子弟,他很特别,绝对不同于世间的寻常男子。”
赵木昌很特别,特别在什么地方呢?初见时,他呆呆的傻样;宣德广场上,他专注的目光;泛舟金明池,他君临天下的气质;还有,那一天,他如长兄般的慈爱!
那一天,他们交换了坐骑!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没有出现!
和香本想去找小磕巴,通过小磕巴,找到那个叫赵木昌的男子,可是,少女的矜持,少女的骄傲,让她放弃了行动,她选择默默等候,等着下一次的聚首!
“娘亲,他似乎有三十岁了,可是,有时他表现出的东西,竟是只有在父亲那样的男人身上才有的东西,您说是不是很奇怪?”
山脚下的河水“哗哗”地流着,和香的心儿也在徜徉!
“娘亲,您说,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和香听到了母亲的笑声,抬头寻觅,忽地又不见了,母亲真的笑了,母亲真的在笑吗?
“娘亲,和香该不该去找他?和香好想见到他啊!”
和香猛地想到,难道这就是思念,难道她爱上了他?
母亲似乎沉沉睡去了,和香从惬意中醒来,前方便是不语的青山!
“娘亲,孩儿该走了!您好生保重,孩儿还会再来看您的!”
心中一声长叹,缓缓起身,问题还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只有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
指冷玉笙寒,吹彻小梅春透。
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诗为情发,此刻的心情,正是“人与绿杨俱瘦”。
下得山来,前方一骑飞来,正是仲文长。
仲文长甩镫下马,大踏步走来,今天的文长,凭添了几许沉稳呢!
“和香,今当远别,特来辞行!”
“要去哪里?”
“去龙州,军校毕业了,我被分拨到龙州,九叔麾下!”
“保重!”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把剑,送给你!”
“我不要!”
仲文长还是把剑交给香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