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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蚩尤骑乘太阳乌斜斜冲到,沉声喝道:“快把他扔给我!”
晏紫苏不及多想,叫道:“接住!”翻身抛甩,将神农石身投了过去。流沙仙子失声惊叫:“小心!”
黄影一闪,那神秘人竟厉电似的横空怒射,抢先冲到。
众人齐声惊叫,就在那人即将抓到神农之时,忽听夸父哈哈笑道:“逮住你啦!”那人倏地一沉,被他抓住双脚,朝下坠落。
那人大怒,喝道:“滚开!”一掌当头拍下,夸父兴高采烈道:“不滚!”一掌正正迎上。“砰”地一声!绿光怒放,两人齐齐一震,分身飞散。
这时,紫光电舞,又有一道人影倏地闪过,瞬间将神农揽住,急电俯冲,飘然落在沙滩碧浪之中。
那人怒极,长啸下冲,直扑而去,忽然顿住身形,凝空盘旋,失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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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等人定睛望去,又惊又喜,叫道:“空桑仙子!”流沙仙子花容变色,全身陡然僵硬。
月华清亮,波光粼粼,一个紫衣女子翩然站在碧波雪浪之中,白发飘舞,衣带翻飞,低首垂眉,看着怀中的神农石身,似悲似喜。正是两百年前,与神农苦苦相恋;被流放东海的木族圣女空桑仙子。
拓拔野自从四年前在汤谷与她分别,一直未曾见面,此刻邂逅,不禁有恍然似梦之感。当年与她相处虽不过一日,却是半师半友,颇为投绿,心下欢喜,笑道:“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空桑仙子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我在这里已经有四年啦!”众人愕然,流沙仙子娇躯微微一颤,妙目中闪过惊讶羞怒的神色。
空桑仙子秋水横扫,凝视着那神秘人,徐徐叹息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我以为只有我老得认不出来了,想不到……想不到陛下你竟变作这等模样。”
“陛下?”众人闻言大震,失声道!“你是青帝灵感仰?”
拓拔野脑中轰然,忽然醒悟,忖道:“是了!除了灵感仰,普天之下又有谁有如此强沛的碧木真气与念力?除了灵感仰,又有谁会对乔城主这般怒恨厌恶?我连这也想不通,当真笨得紧啦!但他为何会失踪四年,身陷鬼界灵囚?难道也是被黑帝暗算吗……”
蚩尤大怒,喝道:“灵感仰你个老匹夫,原来是你!早知是你,在那鬼界里我就将你砍个魂飞魄散,祭奠蜃楼城五万冤魂,”
那人哑声哈哈狂笑道:“灵感仰?谁是灵感仰?灵感仰早就死啦,我是大荒孤魂野鬼灵威仰!”笑得凄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肉模糊的脸上窟窿颤动,白牙森森,说不出的可怖丑怪。
空桑仙子凝视他半晌,微笑道:“是么?灵感仰也好,灵威仰也好!我都求你一件事!你愿意答应吗?”
那人冷冰冰地怪笑,也不回答。
空桑仙子轻轻抚摩着神农的脸颊,柔声道:“尘埃落定,托体山河,他已经死啦!他这一生都活得辛劳已极,好不容易能长眠安歇,你……你就别再打扰他啦,”
那人冷冷地盯着空桑仙子,目光缓缓地移转到神农的脸上,眼中闪过愤恨、悲苦、嫉妒、愧疚、凄楚……诸多神色,周身突然轻轻地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哈哈笑道:“他害得你这般,你居然还为他着想,就连他死了,也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嘿嘿,嘿嘿……”笑声森冷,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拓拔野心中一震,疑虑重重,忖道:“此人必定是灵感仰。但听说当年他与神帝关系甚笃,乃是忘年至交。空桑仙子与神帝苦恋之时,为了掩人耳目,还到青帝苑躲避,交情之深自是不言而喻。但听他所言!其中似乎还有隐情。难道……难道他对空桑仙子竟也……也有爱恋之心吗?所以才对神帝暗生嫉恨,想要借他尸体复生?”
那“灵威仰”笑声越来越干涩,又变成剧烈的咳嗽,突然一震,喷出一大口乌血,身体摇晃,险些站立不住。
众人骇然,面面相觑。空桑仙子“啊”地一声,蹙眉道:“你……你没事吧?”
“灵威仰”一震,丑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古怪笑意,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没事。你放心,我绝不会再打扰他了!”凝视她半晌,又是苦涩地一笑,嘴唇翕动,不知传音说了什么,转身大步而走。
众人见他就此放弃,心中大喜,松了一口长气。
蚩尤越发断定此人便是青帝,驾鸟急追,怒喝道:“老匹夫,站住!当年若不是你袖手旁观,蜃楼城又怎会惨遭水妖屠戮!我要取你狗头祭奠父老乡亲!”
拓拔野、晏紫苏怕他有失,急忙一齐追上。
“灵威仰”头也不回,冷冷道:“小子,今日我不想杀你。你若有本事,明年三月,春暖花开时,到玉屏山青帝苑,头颅候取。”
蚩尤喝道:“一言为定!到时你莫再做缩头乌龟!”
说话间,“灵威仰”身影如鬼魅飞掠,早已消失在甬洞之中。
月光如水,海浪轻摇,白色的沙滩上,七人团团围立,虫蛇、海兽都已退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