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只尸蛊幼虫,三日之内便可长为成虫……”
蚩尤大惊,皱眉脱口道:“什么!难道没有彻底解救之法吗?”
晏紫苏道:“唯一解救的方法,就是在三日之内将他周身血液尽数换过,旧的血液一滴也不能剩下,否则尸蛊必将复发。”
蚩尤骇然,咬牙道:“他***紫菜鱼皮,这尸蛊究竟是什么阴毒之物,竟然这等霸道!”
晏紫苏道:“尸蛊已是蛊毒中至为歹毒霸道的一种,九冥尸蛊又是尸蛊中最为凶霸的,自然厉害啦!”
见蚩尤依旧不解,又道:“所谓尸蛊,就是以人、兽尸体养出来的蛊虫。但是九冥尸蛊又有所不同,需将一个活生生的童子捆绑之后,塞入人形陶瓮之中;再将九类八十一种天下至毒至凶的毒虫,以及八十一种最为毒烈的草药一起放入其中。连人带瓮埋入方圆百里阴气最盛的墓地里,让这些毒虫将童子咬死,又以童子尸体为生,最后再自相残杀。过得九九八十一日,将瓮打开,其中剩下的唯一一只毒虫就是九冥尸蛊。”
蚩尤听得直皱眉头。晏紫苏道:“九冥尸蛊自从开瓮的一刹那起,就必须寄居人体为生,活人也罢,尸体也罢,总之必是人体,方能做为盛放它的容器。一旦脱离人体,不清片刻,它就会自动干枯而死。但是它若是进入人体,便会在人体的血液中衍生大量的幼虫。幼虫自我分裂繁殖,瞬息之间便可以化身千万,遍布全身。”
蚩尤心下大凛,心道:“难怪她说要将段叔叔周身血液尽数换过,才能救他性命。”
晏紫苏道:“九冥尸蛊最为可怕之处,在于它可以控制人的神识,使活人变为行尸走肉,死人变为妖魔僵尸,乖乖地任由放蛊者摆布。一旦旁人被这些尸蛊寄体所伤,九冥尸蛊就会从伤者的血液侵入,瞬息间让他变成下一个尸蛊寄体。比瘟疫还要可怕百倍呢!”
蚩尤大怒,猛地一掌拍下,地裂土迸,恨恨道:“都是你们这些人,终日想尽了方法害人,才有如此阴毒凶霸的怪物。”
晏紫苏蹙眉欲嗔,蓦地嫣然一笑,低声道:“你用刀杀人,别人用蛊虫杀人,其问又有什么分别?”
蚩尤一楞,一时哑然。忽听段聿铠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蚩尤大喜,转头叫道:“段叔叔!”
段聿铠大震,蓦地抬起头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你……你是蚩尤!”
蚩尤一把抱住段聿铠,眼泪夺眶而出,哈哈大笑,哽咽着大声道:“不错!我是蚩尤!”
段聿铠大喜,张大了嘴,热泪滚滚。想要大笑,却猛地一阵咳嗽,笑不出声来。激动之下,只是喃喃地反覆说道:“你没死!他***,这可太好了!”
蚩尤擦去眼泪,笑道:“我和拓拔找了你们四年,始终音讯全无,还道你们全都死了呢……”
段聿铠愕然道:“四年?”满头雾水,迷惑不解。
蚩尤恍然不觉,心中乱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嘎然道:“段叔叔,我……我爹还活着吗?”
段聿铠面色大变,突然想起一事,失声大叫道:“糟了!乔城主还在那妖魔的手中!咱们得立刻去救他!”
蚩尤大惊,心中彷佛陡然被人揪紧,颤声道:“什么妖魔?我爹现在哪里?”
段聿铠呼吸急促,脸色突然雪白,嘎声道:“通天河,鬼山脚下……快……快去救他……”一口气没喘上来,登时人事不知。
蚩尤大骇,便要给他输送真气,大声呼叫。晏紫苏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紧张,他只是身体虚弱,晕过去了。”蹙眉沉吟道:“通天河……是了!这条河从天山发源,流经寿麻国,就是通天河!”
蚩尤怔怔地望着她,面色红白交替,大汗淋漓。猛地跳了起来,大叫道:“通天河!我要去救我爹!我要去救我爹!”团团乱转,突然扛起段聿铠,狂奔而出。
晏紫苏顿足叫道:“呆子!鬼山在这通天河的上游,你跑反啦!你这般失魂落魄的,又怎能救出你爹?”
蚩尤霍然惊醒,深吸了几口气,神色逐渐平定。当下听从晏紫苏所言,以“凝冰诀”将段聿铠冰封,减缓他体内九冥尸蛊幼虫生长的速度。又将他藏入乾坤袋中。而后与晏紫苏一齐跃上太阳乌,骑鸟盘旋,沿着滚滚喧嚣的通天河,朝东北急速飞去。
皓皓明月,冷照大河。
通天河澎湃曲折,波光潋滥。所经之地断断续续都是绿洲。大河两侧,碧树如带,绿草似锦。再往两翼延伸,便是万里荒漠。
大漠沙如雪,在月色中泛着寂寞的银光亮泽。起伏连绵的漫漫沙丘,在夜色中静静地蹲伏,像凝固的海,冰封的云。一阵森冷狂风吹过,沙浪推移,跌宕起伏。
白沙纷扬,迷蒙地卷过湛蓝的夜空,彷佛四月杨花,腊月飞雪。
两人无心观赏大漠夜景,驱鸟疾飞。蚩尤躁乱的心情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但是万千疑问却汹汹涌过心海。为什么父亲与段狂人竟会从东海来到西荒大漠?这四年何以音讯全无?那施放九冥尸蛊,将段聿铠变作穷奇的“妖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