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奇道:“他***紫菜鱼皮,难道谁抢在我们之前动手了吗?”
姬远玄摇头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冰龙教装束,想必是水妖下的毒手。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众人凝神细看,果不其然。
忽然,一个白衣人微微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呻吟,颤抖伸出手肘,艰难地朝前方一个黑衣女子爬去。他双腿齐膝而断,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状极凄惨。而那黑衣女子衣裳破裂,玉体横陈,下阴血肉模糊,鲜血汨汩,以袖遮面,竟是被人奸辱致死。
姑射仙子、武罗仙子瞧见那黑衣女子惨状,眼中均闪过羞怒不豫的神色,转开头去。众人心想:“必是那老妖临行大发淫威,攫取这女子的真元修补自身。”拓拔野陡然瞥见白衣人的侧脸,大吃一惊,失声道:“楚宁!”
众人一凛,凝神望去,那白衣男子果然是冰龙教首领楚宁,这白衣人既是楚宁,那黑衣女子多半便是女丑了。武罗仙子指风轻弹,将黑衣女子紧紧掩于脸上的大袖吹起,冷艳的脸容如冰霜冻雪,额上红梅鲜艳如故。果然是那寒荒神女。
美目圆睁,眼角泪痕未干,悲怒、惊惧、羞愤、伤心诸般神情栩栩凝固。周身满布瘀紫血痕,左手纤指死死地扣入地底岩缝,指甲断裂,鲜血斑斑,似乎想要将什么捏碎一般。众人对这冷傲极端的寒荒神女虽无好感,但见她如此惨状,心下不免恻然。
楚宁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像是怒吼,又像是哀哭。脸色惨白,灰眼中蓦地淌出两道血泪。全身震颤,奋尽全力,想要爬到女丑身旁,但却再无气力。
拓拔野心生怜悯,走上前去,双掌真气鼓舞,将他平平托起,稳稳地放在女丑身旁。
楚宁灰眼瞥视拓拔野,闪过感激的神色。转头凝视女丑,颤抖着将她的衣袖重新覆盖脸颜,抓住她的素手,发出痛彻心肺的号哭;那哭声凄凉悔痛,悲苦莫名。
众人心想:“原来这心狠手辣的男女,竟也是一对苦情鸳鸯。”微起同情之意。
拓拔野忍不住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明知是蛇蝎之属,为何与他们同伍!”
楚宁嘎声惨然大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与蛇蝎同伍,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可惜,可惜我醒悟得太迟了……”
转头瞥望女丑,血泪倏然滑下,喃喃道:“你跟我这些年,吃尽苦头,最后还要累你枉送豺狼之口!我当真对不起你啊!只怪我楚宁有眼无珠!”声音突转凄厉,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蓦地将右手双指狠狠插入自己双眼,硬生生将眼珠剜了出来!
众人骇然失声。楚宁哈哈狂笑,将自己眼珠塞入口中,咬牙切齿地奋力嚼动。
双眼变成血洞,滚滚血泪不住地流过脸庞,犹自狂笑不止,情状凄厉可怖。
姬远玄沉声道:“楚法师,你告诉我们那老妖逃往何处,我们替你报仇雪恨。”问了几声,楚宁只是悲声狂笑,毫不应答。
蚩尤不耐,喝道:“到了此刻还执迷不悟,那老妖究竟去了哪里?苗刀现在何处?”
楚宁听若不闻,森然笑道:“嘿嘿,十年砺兵磨剑,壮志未酬,却自割咽喉……老天爷!难道我楚宁所做之事当真是逆天背势吗?老子不服!老子不服……”声音渐转微弱,蓦地一颤,萎顿伏于女丑身上,再不动弹。
众人始料未及,面面相觑。武罗仙子蹙眉道:“罢了!那老妖奸猾,多半已经逃回西海。咱们还是赶回寒荒国,看看那里的局势吧!”话音未落,山腹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轰然连响,山壁开裂,土石簌簌迸落。敢情这钟山业已震动欲倾。
众人不敢停留,纷纷撤出。山腹石洞接二连三地崩塌,烟尘滚滚,爆响连连。
当众人终于从断崖甬口乘鸟冲出时,钟山已轰然坍塌了大半。
众人乘鸟南归,朝皇人山飞去。
碧空澄净,红日高悬,万里寒荒山崩地裂,洪水滔滔奔流,冰崖残立,寥落东西。沿途所见,无不是如许悲壮场景,众人心情越发沉重,慨叹不已。
拓拔野与蚩尤传音交谈,将这些日子彼此的际遇尽数相告;听到惊心动魄处,仍不自禁地为对方捏了一把冷汗。
拓拔野听蚩尤述说与晏紫苏的恩怨,心中大震,对她的恶感逐渐淡薄,忖想:“这妖女虽然心狠手辣,但甘愿为鱿鱼放弃一切,也是个情深义重的奇女子;比起八郡主,也是不遑多让了!只盼她与鱿鱼在一起之后,能渐消暴戾之气,改邪归正……”但隐隐之中,心里又有着说不出的忧惧。蚩尤本身性情暴烈桀骜,狂怒之时判若两人,杀机极重,若是今后果真与这妖女一道,说不定反受其影响也未可知。
正自沉吟,听见一阵金石激越的号乐声,从东边远远地传来。姬远玄喜道:“是昆仑山的使者!他们总算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北天空彩旗飘飘,十余辆巨鸟飞车腾云驾雾,翩翩而来。那旗上除了“金”字之外,还有“开明”二字。武罗仙子微笑道:“原来是九尾虎神来了。”
蚩尤、拓拔野俱是一凛,对望一眼,心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