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姑三人齐齐大声惊呼。蚩尤振臂挥舞,将四人朝右扯开。方甫分神,立时被两块巨石齐齐击中,真气岔乱,痛入骨髓,气血翻腾如沸,险些便要摔倒。
当是时,听见烈烟石淡淡地道:“追兵在后,与这老疯子这般斗气,何苦来呢?”彩石链在尘雾中化过绚丽的圆弧,宛如彩虹绕舞,倏然将辛九姑四人卷住。
蚩尤大喜,当即将绳索松开,全神贯注对付那漫天乱舞的巨石。想到烈烟石所言,面上微微一红,忖道:“是了,我又犯了傻气,与这老疯子比疯。他***紫菜鱼皮,就算只用脚,我难道便不能反击么?”
目光瞥处,见辛九姑等人已被烈烟石拉到地上,彼此扶持稳住身形,心中大定。突然心念一动,忖道:“这老疯子在哪里?”一面调集真气,奋力将冲撞来的巨石一一踢飞,一面凝神聚意,辨别狂风之源。风声呼啸,东西南北变幻不定,那破锣似的声音也匆东忽西,瞬息干里。
念力及处,突然发觉南侧上空有极为强沛的念力周旋,蚩尤青光眼凝神眺望,果然在重重尘雾之中发现那巨翼黑鸟的淡淡身影,当下大喝一声,调集周身真气,奋起神威,重重一脚击在迎面撞来的巨石上。
那巨石“轰”地一声,完好无缺地冲天而起,闪电般朝那巨翼黑鸟撞去。
“仆”地一声闷响,漫天烟尘中传出几声怪啼,那巨翼黑鸟跟舱扑瘘,朝北飞去,羽毛纷扬,显然已被蚩尤这雷霆一击打中。那破锣似的声音哇哇乱叫道:“臭小子!稀泥奶奶!”怒吼了片刻,突然又转为狂笑。
蚩尤哈哈大笑,身似闪电,足如霹雳,刹那间接连踢飞十几个巨石,准确无误地朝那巨翼黑鸟激射而去。但巨石飞到半空,立时被一道橘红色的气箭瞬间射得粉碎,再也不能击中。
蚩尤此时无后顾之忧,振奋精神,越战越勇,在纵横飞舞的乱石之中闪避自如,那风伯吹来几个巨石,便被他以牙还牙,反击以几个巨石。虽然仍偶有受伤,但比之先前已大大不同。
那破锣似的声音哈哈笑道:“稀泥奶奶,你这混小子有点意思,风爷爷好久没玩得这么爽快啦!”
蚩尤一楞:心道:“他***紫菜鱼皮,老子被撞得断了几根肋骨,他竟然觉得玩得爽快。”虽然恼怒,却也忍不住哈哈狂笑。但双脚如飞,巨石仍是连环飞舞,朝空中风伯击去。
迷蒙混沌中,忽然听见后方亦传来“呜呜”地呼啸声,仿佛也有狂风怒卷而来。细细听去,兽嘶马鸣,惨叫悲呼,封堵住他们退路的土族追兵似乎突然陷入混乱之中。
那破锣似的声音“咦”了一声,破口大骂道:“稀泥***,那个臭婆娘疯婆子又来了!”
蚩尤正诧异,不知那“臭婆娘疯婆子”是谁,却听柳浪失声道:“糟了,只怕是风后来了!”蚩尤登时恍然:心中暗呼倒楣。
大荒三大风神中,两大风神风伯、风后原是土族夫妻,俱是疯疯癫癫、狂妄自大的人物。不知为何,几十年前这对夫妻突然反目,势同水火。两人在风伯山附近大打出手,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方圆三百里内长毛的东西都被刮得一毛不长。风后愤然离开风伯山,在数百里外的鲜山寓居。
自那以后,两人便以相互作对为乐。一人吹南风,则另一人必吹北风。是以当地气候无常,一日万变。民家有谚:“春夏秋冬,全凭风伯喜怒哀乐,东南西北,且看风后说来就来。”
不想那风后早不来晚不来,偏生选了此时到来。
狂风呼号,飞沙定石。那风伯已将注意力自蚩尤转移到那风后身上,两道暴烈风潮相互猛烈对撞,登时风声啸吼,地动山摇。灰蒙蒙的尘雾上霭之中,巨石发了疯似的纵横飞撞,乱草纷扬。
成猴子喃喃道:“他***,比遇见一个疯子更倒楣的是什么?那就是同时遇见两个疯子。”
柳浪沈声道:“九姑,用情丝将咱们捆在一处,围成三角。”
众人豁然付道:“是了,三角形状最为巩固。”当下众人背对背,雨两并立,围成三角。烈烟石稍稍迟疑,终于也站入那三角阵形之中。
蚩尤举目望去,四面灰蒙苍茫,难以辨清方向。当下从怀中摸出指南针,却见那针尖乱舞,说什么也停不下来。即便眼下能带着众人移动身形,想要从这一片混沌之中按原定路线冲出去,也几无可能。
当是时,听见四面八方传来轰雷似的蹄声,悲吼声、嘶鸣声,惨叫声越来越近。漫天狂风之中,满布浓烈的血腥味,不断有残肢断臂倏然穿梭。想是那土族追兵被卷入狂风,身不由己乱做一团,相互倾轧,随着风势惊涛骇浪似的围涌而来。
众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惊怖,眼下一片混乱,目不视物,举步维艰,能在这狂风之中之中稳住身形已属不易,倘若那滔滔上族乱军,驾御着惊狂的象龙兽与斑牛兽冲将过来,纵有钢筋铁骨,也要被踩成肉泥。
成猴子叹道:“他***,倘若拓拔城王在此就好了,他那颗定海神珠定然能将狂风定住。”
蚩尤缓缓将苗刀拔出,沈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