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心中又疼又痒,躁动难耐。那陡起的杀机越来越盛,眼前一片血红,狂暴的真气宛若狂风骇浪般四处疾走。脑中狂热混沌,只想立时挥刀杀入人群,斩个痛快。突然心中一凛:那紫衣女子呢?刹那间清醒了大半,抢身冲到窗前,朝外眺望。
万里蓝空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蔽。黑云从西边翻腾蔓延,迎面吹来的风中,偶尔夹杂著冰冷的雨丝。天边传来隐隐雷声。
烟尘滚滚,旷野上六骑狂飙突进,朝那紫衣女子合围而去。六人身著青衣,高矮胖瘦各异。衣裳上俱绣了一幅图案,各是松、竹、梅、菊、荷、梧桐,想来便是那“松竹六友”。六人口中喝道:“妖女,快将东西交还我们!”
蚩尤道:“不知这妖女又偷盗了他们什么物事,竟惹得追兵一路。”
紫衣女子长身玉立,笑吟吟地站在翻飞的草地上,似乎并不急著逃走。待到他们奔近之时,方才笑道:“六根烂木头,什么稀罕物事,还给你们吧!”素手一挥,一只绿色的小丝囊悠然抛出,朝为首的“松尾针”唐矢丢去。
唐矢矮矮胖胖,骑在青甲丰上彷佛一个圆球,左右滚动,随时会跌落下来一般。见那绿丝囊飞来,不敢伸手去接,冷笑道:“妖女,又想玩什么花样?”肥短的手指朝空中一弹,“嗤”地一声轻响,三只淡青色松针似的东西破空飞出,稳稳地将绿丝囊托住。
“轰”地一声巨响,那丝囊方甫接触松尾针,立时四下爆炸,光芒夺目,白烟弥漫,难闻刺激的气味急速扩散。松竹六友“啊”地大呼,眼睛立时变得红肿,泪水狂流,一时间双目不能视物。纷纷勒缰急停,骑兽昂首惊嘶。
紫衣女子拍手格格笑道:“烂木头,羞也不羞,这般老了,见了姐姐还要哭鼻子。”
柔声道:“乖,不哭,姐姐给你蜜糖吃。”十指弹舞,“哧哧”之声大作,数十道银光朝松竹六友疾射而去。
松竹六友虽被那丝囊暗算,一时不能视物,但双耳灵动,意念敏锐。听风辨物,迅速挥舞手掌兵器,将那暴雨般射来的诸多暗器一一震飞。
“竹节刀”宫风波大暍道:“藤萝连竹!”六人齐声大暍,双臂一振,突然青光万道,破空纵横,瞬间交织成巨网,翻腾扑卷,将紫衣女子紧紧兜缠。
蚩尤熟习青木法术,知道这“藤萝连竹诀”乃是几个碧木真气与念力都相彷的人,一齐瞬间动用念力与真气,将真气卷缠四周树木花草的灵力,织成气网克敌。
松竹六友真气相若,心意相通,使将起来电光石火,一气呵成。
眼见紫衣女子被气网缠住,动弹不得,蚩尤心中也大感快意。但想到紫衣女子知道纤纤下落,倘若被这松竹六友抓去,只怕再难以得知。正想到此处,突然心中一凛,背后有无数寒冷凛冽的杀气,瞬息攻来。
蚩尤陡然想起身在陷境,猛地一声大暍,挥舞“神木刀诀”,一式“惊涛木”,身形随著刀势拔地而起,半空拧身急旋。真气随著刀锋霸烈无匹地四下激射,青光怒卷,倏然后折。
蓬然巨响中,冲在最前的二十几个大汉冲天飞起,骨肉横飞。鲜血喷舞,兵刃四落;之后的数十大汉被冲撞反弹的气浪锤击,跌撞后退。
蚩尤左肩一疼,被一竿乌金长矛蓦然贯穿,身不由己地朝后方飞起。那使矛之人显是真气极强的高手,竟然从蚩尤刀风最弱处凌厉破入。蚩尤大吼一声,硬生生将长矛拔出,鲜血喷射。他手臂猛甩,长矛呜呜怒射,将追将上来的两个大汉前后贯穿。
蚩尤一面默念“春叶诀”,勉力愈合伤口,一面苗刀狂舞,气浪奔腾,将密集射来的诸多兵刀暗器尽数激飞,藉著那反激之力,凌空翻越,朝楼下飘落。虽然心中杀意极浓,但抓住紫衣女子乃是第一要务,是以收神毫不恋战,突围而去。
足尖方一点地,立时急弹,冲天而起,几个起落之后已在数百丈外。
群雄冲到窗口,瀑布般汹涌跃落,浩浩荡荡疾追而来,箭石暗器滔滔下绝,往蚩尤身上招呼。
松竹六友见一个魁伟少年闪电奔至,后面数百群雄发狂追赶,杀声震天,都是微微一楞。突然看见蚩尤手中青光眩目的苗刀,登时面色大变,失声道:“长生刀!”
他们连日来听说长生刀重现大荒的消息,都是将信将疑,但现在亲眼目睹,心中震骇,继而狂喜。刹那间连紫衣女子都抛到了脑后,气网登时消散,纷纷纵马朝蚩尤冲去。
紫衣女子轻飘飘地落在草地上,俏脸上满是迷惑的神色。蓦然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浪无声无息地席卷而来:心中“喀喳”一响,猛地循息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红衣男子,徐徐走来。步履瞧起来虽然僵硬缓慢,但不知为何,速度却是极快。
紫衣女子面色顿转惨白,但迅速又恢复娇艳红润。转头四顾,格格一笑,突然翩翩飞起,踏风而行,从松竹六友头顶飞过,朝著蚩尤冲去。口中银铃般地笑道:“六根烂木头,你们的冤家对头来啦!”
松竹六友闻声后望,瞧见那红衣人,面色大变,略一迟疑,唐矢喝道:“长生刀要紧!”六人扭头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