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竟有些结巴起来,道:“我给你带了两箱东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纤纤大喜,眉花眼笑,冲著拓拔野一抬头,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後又揽住蚩尤的手臂,笑吟吟道:“自然喜欢啦!快告诉我有哪些东西?”
这百余丈的路,蚩尤便如在云端行走一般,飘飘忽忽,欢喜得连说了些什麽也记不清了。拓拔野在一旁看得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没想到狂野剽悍的蚩尤在纤纤面前竟然成了舌头打结、只会一味傻笑的呆子。突然心中一动,摇头微笑,心中淌过一片暖流。
数十丈外,真珠望著拓拔野三人的背影,眼光始终不能从他身上移开。春风煦暖,阳光灿烂,岛上的落英纷纷扬扬的随风飘落,粉色、白色的花瓣缤纷的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又随风卷舞,落到碧绿的海波上曳漾。她望著三人绕过巨石,没入树林之中,不禁有些痴了。
人鱼姥姥无声无息的游到她的身边,叹气道:“傻孩子。你是鱼,他是人哪,这是上天注定的,不要多想了。”真珠慌乱的转身,红脸道:“姥姥你在说什麽呢。”
人鱼姥姥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心中对这鲛美人的未来,突然充满了莫名的忧虑。
当夜,群雄便在海滩上设宴,大肆狂欢。篝火熊熊,觥筹交错,欢笑喧腾之声远远的传到海上。
拓拔野、蚩尤、纤纤以及众将,与众人鱼围坐在海边,人鱼姥姥絮絮而谈。原来蜃楼城被攻破之後,水族便据此为水军基地,操演水师,游弋东海。每寻衅与海上小国宣战,大破之,而後改立国王,以为傀儡。黑齿国、巨人国、毛民国则依附水妖,大肆欺压周邻。水伯天吴以为金族西王母贺寿为由,向鲛人国强索国宝无邪鲛珠。鲛人国主不肯从命,水妖便派遣十戈军与黑齿国一道侵凌鲛人国七十二岛,大肆屠戮。国主战死。不得已之下,人鱼姥姥将无邪鲛珠藏入七公主真珠腹中,带著诸公主匿身龙鲸巨腹逃离。
人鱼姥姥每说一句,成猴子便要愤愤的骂道:“他***!”愤慨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一番话下来,坛中美酒大半到了他的腹中。群雄识破他的诡计,一时间人人都义愤填膺,做怒不可遏之状,纷纷抢著以喝酒表示对水妖的无限愤慨。
纤纤颇为好奇,道:“无邪鲛珠?那是什麽东西?”真珠看了一眼姥姥,低下头,双手捧於口前,樱唇微启,一道异香扑鼻而来。群雄本已喝得酩酊大醉,闻著这香气,立时清醒过来。只觉那芬芳之气醇厚浓郁,直冲脑顶。众目睽睽之下,真珠红著脸,轻轻的吐出一颗一寸大小,浑圆透明的珠子。
那珠子宛如水晶,淡淡的绿色,但中心竟有一尾小小的人鱼在自由自在的遨游,微小的气泡叠串冒起。从不同的角度望去,那珠子、水泡、小人鱼都变幻各种绚丽的光泽。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成猴子张大了嘴,半晌才道:“他***,天下竟有我没见过的宝物。”纤纤喜道:“这里面的小人鱼又是谁?当真有趣。”真珠低声道:“那人鱼便是我。”众人大奇,定睛凝望,那小人鱼果然与真珠分毫不差。
人鱼姥姥道:“无邪鲛珠除了可以辟邪、驱毒、调息真气之外,还有一个最为奇异的功能,便是辨析真我,在任何困惑面前永不迷失。”她见群雄满脸茫然,又道:“鲛珠中的小人,乃是自己魂灵所聚。任何人只需将这鲛珠吞入肚中片刻,再吐出来时,便可以瞧见另外一个自己藏身於这鲛珠之中。这便是你最为倘诚的灵魂。倘若你有任何迷惑、难以抉择的问题,只需问他,他便会依照你内心给你最坦率而不加修饰的回答。”
赤铜石点头道:“世间太多诱惑之事,有时人连自己内心真正需要什麽都无法察觉。嘿嘿,年岁越大,便越是迷失自我。”他语中颇有沈重慨叹之意,似乎在暗指自己。纤纤格格笑道:“赤老爷子,既是如此,你不如把这鲛珠吞下去,再吐将出来,瞧瞧你最需要的是什麽?”赤铜石哈哈笑道:“我怕我知道之後会更加失落。”
拓拔野微笑道:“如此说来,真珠,我可以问这鲛珠一个问题麽?”言中颇有调侃之意,真珠大羞,连忙将鲛珠又咽了回去,情急之下,连脖颈也羞成了桃红色。众人哈哈大笑,只有纤纤面色大变,悄悄伸手,在背後狠狠的拧了一把拓拔野的手臂。
拓拔野吃痛,微笑忍住,忖道:“这小丫头怎地还是这般小孩心态,非得众人眼光围著她转。倘若不是中心,便要吵闹。”他与纤纤朝夕相处,直如兄妹,仍是将她当成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对於纤纤时时的真情流露与眼下的吃醋,都并未深入寻思,只当作孩童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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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已渐渐从最初的对纤纤惊豔震撼中复苏过来,坐在她的身边,那幽香丝丝脉脉缭绕鼻息,心跳砰然,不敢转头看她。听人鱼姥姥说了半晌後,心中一动,皱眉道:“大荒五帝素来对大荒之外的国邦毫无兴趣,认为是化外之邦,夷蛮之地。水妖为何会大动干戈吞并东海各国呢?”
众人都是一凛。成猴子道:“这有什麽希奇?东海素来是瑰宝集中之地,单单龙宫,便不知道有多少希奇宝贝。他***,要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