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旗息鼓,连夜拔寨撤退。当下宋奕之引兵东返。
蜃楼城军民听得水妖撤退,无不欢欣鼓舞,又大大热闹了一番。乔羽仍有所疑虑,又陆续派遣九路探兵,侦骑四出。终於确定所有水妖围兵昨夜已全部撤回水族境内。
傍晚时所有探兵全部返回蜃楼城,段聿铠也率领数千精兵赶回城中。段聿铠刚登上港口,便有人报神帝使者已安全到达,白龙鹿虽未听见拓拔野的名字,却似乎已闻著他的气息,欢声长嘶,昂首踢蹄,险些将段聿铠抛将下去,然後猛地撒开四蹄,欢鸣著朝城里狂奔。
众人见段狂人在一匹似龙似鹿的灵兽上颠簸乱舞,大呼小叫,无不好笑。
拓拔野正与群雄在集贤院中吃饭,忽听得外面远远传来欢嘶之声,大喜过望,跳将起来,朝门外奔去。刚奔到院中,白影一闪,狂风卷来,已被某物扑倒在地,一条湿哒哒的舌头随之舔将上来,将他从头到颈,彻底扫上一遍。温热的鼻息喷得他瘙痒难当。
拓拔野哈哈大笑,双臂将他搂住,道:“鹿兄,可想死我啦!”那白龙鹿嘶鸣不已,似是在说:“我也想死你啦。”突听有人气喘吁吁的笑道:“这个畜生,闻见你的气味,就发了狂似的乱奔,将我跌得一身泥。”抬头望去,一个大汉浑身泥土,笑呵呵的站在门口,正是段聿铠。
拓拔野大喜,两人曾患难与共,此番重逢,更为亲热,如相识多年的老友般嘻哈聊天。苑中群雄闻得声音,纷纷出来,当下互为介绍,俱极欢喜。
纤纤瞧见那白龙鹿,颇为喜欢,上前抚摩它的头,笑道:“拓拔大哥,它是你的朋友麽?长得可真奇怪。”拓拔野笑道:“正是,不过他可傲慢的很,不睬别人。”岂料那白龙鹿似是对纤纤颇为喜欢,眯了眼任她抚摩,低嘶不已。拓拔野大为讶异,纤纤则得意不已,格格笑个不停。
当夜,蜃楼城再次全城欢宴,乔羽也勉力出场,与拓拔野、科汗淮等赶来援助的群雄敬了数十杯酒,这才告退。
此後十余日,蜃楼城依旧侦骑四出,始终未见水族有何异动。乔羽又派遣五路使者将神帝圣谕分别送至五族圣山长老会,一场战祸就此出人意料的消弭於无形。
和平既定,自第三日起,便有游侠陆续告别而去。拓拔野与科汗淮也欲告辞,却被乔羽等蜃楼城军民苦苦挽留,几次人已到了码头,又被拉了回来。盛情难却,何况拓拔野素以四海为家,离开此地,也不知将往何去,纤纤又在岛上玩得乐不思蜀,是以两人决计在蜃楼城中住上一段时日。
既已在蜃楼城住下,科汗淮则索性以沛然真气,帮助乔羽疗伤,重新打通、修复他的经脉。拓拔野对医药素有兴趣,又得了神农的《百草谱》,四下寻找疗伤奇药。岛上五族游侠带来的诸多奇花异草中,不少符合药方。拓拔野每日清晨熬上一壶药,到中午时给乔羽服下。如此双管齐下的治疗,过得几日,乔羽大有好转之势。举城上下,都颇为欢喜。
乔羽之子蚩尤,虽然起初颇为矜持,与拓拔野相遇时温文有礼,但毕竟是十三岁的少年,时日一久,便露出原形来。拓拔野又素来外向开朗,极易与人交成朋友,十几日下来,蚩尤已与拓拔野勾肩搭背,嘻哈谈笑,竟成了颇为要好的朋友。但是在长辈面前,他依旧恭敬有礼。跟随蚩尤的一帮少年听说拓拔野诸种壮举,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日围著他,缠著他说些路上趣事。拓拔野连比带划,口沫横飞,叙述间不免有所夸大,直听得众少年眉飞色舞,啧啧称奇。关於仙女姐姐与雨师妾一节,拓拔野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过,但已令众少年干吞谗涎,悠然神往。
只是那纤纤也是终日跟著拓拔野,形影相随,直如兄妹。拓拔野一则颇为喜欢她,二则苦於摆脱无法,只好由她。众少年见她是断浪刀科汗淮的千金,也是大献殷勤。加上她娇俏可爱,更被众人奉若公主。
这一日拓拔野正与众少年说到如何与群雄摆成五行长蛇阵,击破坚不可摧的北海玄冰铁。手舞足蹈之下,运气丹田,猛然提气,挥手向身边一块巨石拍去。突然丹田处热气陡升,体内数十穴道猛地真气激爆,在体内急速汇成滔滔洪流,刹那间急剧膨胀,忽然在体内逆转,不随掌心导引出去,转而直冲脑顶,双耳轰然一声巨响,大吼一声,直直摔倒,人事不知。
原来他到蜃楼城十余日,除了寻草熬药,便是终日与蚩尤等人满岛游玩,竟无一日练习“潮汐流“,调息御气。体内浩然的真气加上残余庞杂的五行真气长久不得疏导,又开始在经脉间胡乱游走。被他这般猛然调气,登时岔乱,汇成自行乱转的真气,互相冲撞。瞬息间他无力疏导压抑,登时便被那崩爆的真气撞晕过去。好在他适才发力之时,还未倾尽全力,是以反冲之力未达危险的境地。
拓拔野昏倒,登时引起一片混乱,蚩尤被他父亲重重责罚了一顿,七日不许出门。城中名医纷纷赶到集贤苑为他诊断。但甫一搭脉,便被震飞,伤筋断骨,不一而足。
幸而科汗淮及时赶到,将他真气疏导分散回各处大穴,这才避免体内失控的真气将他经脉震伤。拓拔野一连休养了三日,方才好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