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珠:
当我意识到自己真正存在这个世界时,我已身在积羽城。鸣琅,积羽城羽灵大师,那个身穿白
衣,有着一双深而又深眼眸的男人收留了我。
很多人都说没见我笑过,我不笑,是因为这世上没有能让我发笑的事情,我也不喜欢跟人说话,
除了鸣琅,只是一迳的沉默,还有练功,痴迷于法术一出,落英缤纷的凄美。淡淡叹口气,拔出舞
蝶剑,手腕翻飞,一招龙卷风使出,树叶纷飞人纷飞,心底那双眼眸如一汪深潭幽幽闪光,凌厉的
剑气早已化作柔情种种。
鸣琅会握着我的手为我纠正持剑的姿势,我总是故意出错,他会摸和我的头,轻笑我“傻丫头”,而
我的心里总会流过一丝酸涩。十八年前,鸣琅的母亲燕云,与嫁入白家的手帕交云绮
以紫钗为一双儿女订下了盟约。江湖传闻,白家九小姐,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白欣然,冰
雪聪明,玲珑剔透。而我,平凡的美丽,寂寞的美丽,注定只能做他的傻丫头,傻妹妹吧。
父母的样子已经模糊了,鸣琅,却深深刻在了我心灵深处,和父母生活不过短短七年,来积羽城
却已经十年了。我一心做着他想我做的事,扮成他喜欢的样子,只为了能让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
留片刻。他是天生能给人信任感与安全感的人,这个外表温文儒雅却不怒自威的男子,要不然,十
年前他在街上捡到饿得奄奄一息的我时,我怎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带走我!那一天,他就是用那种深
邃的目光注视着我,将我从街边的拐角抱起,很多年以后,我体会到,这就是男人的胸膛,再要强
的女人都渴望倚靠的臂弯。
鸣琅把我带到一个山上,早春,妖艳的樱花肆无忌惮的张扬,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山腰形成飞
流直下的瀑布,林间蜂蝶相伴嬉闹,天空澄澈透明,云朵离我很近……
鸣琅说,这个地方叫积羽城,以后就是你的家!
十八岁那年,鸣琅将我叫到了他跟前,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丫头,明天起,你就可以出师
了……”,
“我不要,我要好好的陪伴着你……”我摇了摇头,紧紧的抓住他的双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的,这是逃避不了的,你不小了,可以自己生活了,而我,则该去承担我应
当承担的责任了……”
鸣琅的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刹那间,我迷失了自己,只想好好的依靠着他怀里……
第二天,鸣琅就离开了积羽前往剑仙了,用他的话说,他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白欣然:
我喜欢那种纯粹的,不搀杂任何别的颜色的素,只偶尔,用一支古朴的紫钗绾住长发。每当夜深人静
的时候,我发现,娘会偷偷地哭泣,只为了不让我忧心,我知道,娘恨爹的负心,却又无力自拔的爱
着他,从我懂事以来我没见娘发自内心的笑过。三年前,娘终于因为爹爹的薄幸抑郁而终,二娘终于
坐上了正宫娘*宝座。爹特意为娘而建的云烟阁也被二娘堂而皇之的霸占,改名寒烟翠。而我,则
被赶到了后院,只剩下贴身丫头陌桑相伴。偌大的白家,无人敢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主仆二人在后院
自力更生,相依为命。对于白傲,那个我叫爹的男人,我早已对他失望透顶,我根本懒得去争取我应
有的一切,这样无人打扰反而清净。外传白家九小姐,如何如何美丽,如何如何聪明,偌见到这般光
景,或许该叹句名不副实吧,谁在乎呢。
二娘会来找我,的确很出我的意料,我知道娘在世时曾给我订下一门亲事,而我最喜欢的这支绾在
发间的紫钗便是信物,但显然对方颇有来头,因为二娘来找我,是因为她女儿,我的四姐白蓝看上了
人家,所以她想冒我之名顶替。她们母女已经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可以不在乎,但她们想连
我离开白家的唯一途径也切除,真以为我白欣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叫鸣琅的男人,远远地,我在桃林中,他在石桥上,剑眉朗目,深眼挺鼻,年轻
沉稳,不见一丝浮躁之气,白衣似雪,玉树临风的身姿,一双深而又深的眼眸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他
的目光捕捉到我的那一刹那,我发誓我的确看到了一种捕捉到猎物的快感,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深
幽。这样一个男人,愚笨如白蓝,妄想瞒天过海去操控一切,可能吗?
鸣琅:
三月初,桃花竞放,落英缤纷。
桃林深处,漫天花雨间,一位白衣女子,翩然而来……女子抱一具古琴,深紫的檀木,一眼可知绝非
寻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