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的行为是不折不扣的叛逆行径,家族对此行为绝不会姑息纵容。叛逆若不能悬崖勒马及时改悔的话,家族的力量会将他们击成齑粉。
监察厅并非只会空口恫吓。从西南调回来的大批军队尚没擦干身上的灰尘和血迹,就重新踏上了向东的征程,整师整师的军队在向东移动。
当然,瓦新和吴华也知道光凭一省之力决计是阻挡不了监察厅的。七八六年八月二日,巴特利行省政务长吴华抵达瓦伦要塞——紫川秀怪巴特利行省之前没跟远东事先打招呼,这实在是错怪瓦新和吴华了。起兵之初吴华就往远东赶了,只是因为途中要经过达玛、凯格等行省,而目前这两省的驻军和官方都没表明态度究竟支持哪一边,所以吴华不得不谨慎从事,昼伏夜行尽挑小路前进,四天该走完的路他走了足足九天。
到了瓦伦,吴华第一时间拜见了紫川宁。那场面狗血得象刚出道导演拍摄的爱情剧。刚进门见到紫川宁,吴华就马上跪倒在地,双手捧心做极大幸福状,仰头叫道:“参星殿下啊,您就这么去了……今日能再见紫川皇权,微臣纵死亦满足了!”他抱着紫川宁的腿嚎啕大哭,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五十多岁老头冲着二十多岁女孩撒娇是个什么场面?在场的远东军官恶心得纷纷逃往厕所大吐特吐。
好在紫川家的未来总长不是泛泛之辈,虽然脸色发白,但紫川宁还能得体地说着场面话:“吴华阁下还请节哀。叔叔在天有灵,看到你如此难过,他也会于心不忍的。”
吴华激动地宣称,经过他和瓦新总督的奋战,巴特利全省已从叛逆手中解救出来了!然后是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在吴华阁下口中,攻打巴特利军法处的战斗那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宏伟最惨烈的战斗了,是战争史上的奇迹,其重要性怎么估计都不过份。与它相比,巴丹会战不过是一次巡逻队交战,帝都保卫战完全是小孩子打架,帕伊保卫战则不值一提。
虽然大伙都知道所谓的巴特利大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紫川宁也不好当面揭穿吴华。毕竟,巴特利行省可是第一个公开反对帝林的省份,这种勇敢精神还是要鼓励的。她勉励了吴华一阵,鼓励他继续好好加油干吧!
“下官吴华,参见秀川统领大人!”
“吴华阁下,不必客气。请坐。”
吴华红衣旗本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头银发的青年将领舒服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深蓝色的高级军官制服上,统领的大金星肩章灼灼发亮。这位初次见面的青年统领给吴华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不是那头银白的头发,也不是他英俊的容貌,更不是他那惫懒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是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神中,藏着无尽的悲哀和疲倦,深入骨髓,无可救药。
看透世事,勘破沧桑,落尽繁华。难以想像,这样睿智的眼神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吴华隐隐明白了,对方二十多岁就登上了人臣巅峰的实权统领位置,凭的并不仅仅是运气和武艺。
“阁下和瓦新总督忠于家族皇权,首倡起义,为全国做出了光辉的榜样,做得很不错!”紫川秀漫不经心地说:“阁下今日来访,不知有何指教呢?”
吴华低下了头:“大人过奖了。我和总督纠集了几百个军棍和打手半夜里砸了监察厅驻地,打死了十几个宪兵和军法官,这只是小事而已,实在不敢担当大人的谬赞。”
紫川秀似笑非笑:“哦?不过本官听说,阁下在宁殿下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让大人见笑了。大人您一直在军中,不知道我们地方的陋习。我们做地方官的,报告成绩时候总是习惯添加这么一点点水份,”吴华腆着脸笑着,伸出了小指甲以示意:“这样宁殿下高兴,我们也好升官。不过大人您掌控军机,在您面前,下官就不好胡说八道了,以免贻误军务。而且,大人您身经百战,神目如电,有什么事情您不知道?下官也不敢在您面前虚报。”
敢对紫川宁说假话,却不敢对自己虚报吗?这个马屁拍得当真够水准!
紫川秀很严肃的说:“宁殿下绝非可欺之主。这种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这往往就是再来一次的同义词。吴华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大人,若再过十年,宁殿下累积了丰富的经验,自然不失为一代明君。但现在,大人,您得为殿下多操点心了。不瞒大人您说,下面的总督和省长们都说,自帝林谋逆以来,局面实在太坏了,举目所见,皆是叛逆!幸好,还有大人您这样的重臣坐镇远东,大伙才有了信心。大家都说了,除非是秀川大人您出来当摄政总统领,倚仗您百战百胜的威名,家族方能力挽狂澜。为了天下苍生万民,为了家族的社稷大业,大人您少不得要受累了,请万万不能推辞!”
紫川秀更严肃了:“摄政总统领……此职务非人臣所能承担。吴华阁下,本官要强调一点:总长领导下的统领处合议制,这是紫川家族的祖制,这确保了家族的繁荣和长存,是紫川家万世不易的根基。本官坚决捍卫祖制,更没有谋求独裁的企图。”
“伟哉圣言!”吴华一下子叫起来:“久闻秀川大人不但在战场上勇猛无敌,更是公忠体国、大公无私的楷模,今日能亲见大人您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