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川秀正要答应,忽然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他改变了主意:“不劳烦你了。刚才我已经睡下了,同样休息得很好。”
马维很热情地邀请了一通,但紫川秀意志坚定,他只好作罢,压低了声量说:“大人,可否单独说话?”
亲随们乖巧地向外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马维恭敬地说:“昨天我才刚刚从旦雅回来,有件事情需要与大人您商议,只是普欣和文河阁下都说大人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客,不料大人却是来了我们这里,真是出人意料,出人意料……”
紫川秀直截了当地问:“你去旦雅找我什么事呢?”
“大人,上次您掉了点东西在家兄那,家兄让我给您送过来。”
马维塞过来一个信封,紫川秀一哂,不接,微笑道:“这事急不来的。远东那边还在打仗,我在这边远隔万里,一时也不好操作,至于钱,无功不受禄,马维阁下您还是拿着吧。”
紫川秀只是推托,马维不得不把钱收了起来。他一点不尴尬,笑容可掬地说:“既然这样,这钱下官就先帮您存着吧!夜深了,下官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谨祝大人晚安,告辞了!”
“总督你走好。”
马维上了马车,近百名随行的骑兵也跟着转身离去,烟尘中车队渐渐远去。
看着马维离开,紫川秀感觉如释重负。在自己的地盘,马维的气质与在旦雅时截然不同了。
相比之旦雅那个小心谨慎的中级军官,刚才的马维透出一种肆无忌惮的骄横味道,那咄咄逼人的霸道竟给了紫川秀无形的压力。
“居然当着我面打人?混帐,这小子真他妈是个土皇帝!”紫川秀低声骂道。
他转身过来,边防站的士兵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地。
“你们怎么这样!快起来!”
欧路小旗在士兵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含着泪说:“感谢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人出手搭救,我今天真的会没命的!”
“马维长官的脾气是暴躁了点,不过不至于闹出人命吧?家族毕竟是有王法的。”
“大人,在瓦林行省,马总督的话就是王法!今天若不是大人您在场,我真的会给他扔出去喂狗的!”
“不可能吧?”
“真的!”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上个月,新调来的边防治部少路南副旗本不知道总督的厉害,跟总督吵了起来,结果总督大人下令乱棍打死了!”
“因为马总督把我们的饷银克扣得太过份了,我们以前选了士兵代表去旦雅向军团总部投诉,最后代表们都给抓回来,活生生地被打死了!”
“不要说我们这些小兵了,就算比他等级更高的行省省长,马维总督也是说打就打,毫不客气!上个月,为了马家与出租农之间的纠纷,省长说了几句公道话,瓦林的驻军当天就冲进政府把省长拖出来当街痛打了一顿,轻松得就像打条狗!”
听着士兵们痛诉马维的劣迹暴行,紫川秀震惊异常,马家在瓦林行省横行霸道到了极点,有些事情即使士兵们众口一词地保证他都不敢相信:“不可能吧!省长与总督是平级官员——哦,不,在西南省长比总督更高一级,马维怎么敢干出这种事!公然侮辱上级是死罪,就算他敢,他部下怎么敢执行这种命令?”
“大人您可知道第三十五步兵师的来历?”
“黑旗军属下的一个步兵师,有什么特别的吗?”
“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初家族把马家的雇佣军收编,不知怎么回事,那支被收编的雇佣兵居然原封不动地留驻瓦林,而马维则出任师团长和行省总督!第三十五师全都是马家死心塌地的党羽,哪怕马维叫造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执行的,整个瓦林行省都是姓马的一手遮天!”
紫川秀又一次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军务处收编贵族私兵为正规军,当时紫川秀还在远东,对详情并不了解,但一贯以来,为避免军队地方化的倾向,征集的部队不能在本土驻扎,这几乎是军队不成文的铁律了。
马家当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在瓦林被征调的雇佣军又留驻瓦林,等于是家族在为马家的雇佣兵支付薪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马家究竟收买了多少军队的上层人士?
紫川秀突然想到一个念头,他全身如坠冰窟:收编行动自始至终都是军务处主持的,马维的旗本军衔更是军务处直接授予的——斯特林,斯特林在这件事中有没有牵涉?他知情不知情?
他用力甩甩头,努力把那些杂乱的念头甩出脑外,望向欧路,问:“那你?”
欧路知道紫川秀的意思:“大人,我们都不是马维的嫡系。在马维做总督之前,我们就是瓦林行省的官兵了,马维刚上任总督就把我们通通拆散派到国境线上守边疆,把市区内的驻军换成了他的亲信部队。”
“他为什么这样?”
“大人,马家的雇佣军原先都是地方上的恶棍和流氓,骚扰百姓,无恶不作,治部少警察又不敢管他们,老百姓只好向我们驻军求救,我们三天两头地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