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办公桌和椅子上布了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打扫过,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过来,地上散落着几页凌乱的文件和草稿纸张,阴暗,晦涩,有一股难闻的陈腐和灰尘味道。
看到有人进来,老鼠惊惶失措地从桌上跳下来,“吱吱”地躲进了柜子底。
紫川秀走到桌子前,吹开厚厚的一层灰尘,厚厚的文件夹下面有一个相片框。
他随手拿起来,擦了擦,这是一个家庭照,一对中年夫妇拥着两个可爱的小女孩,背景是帝都的大广场。那对夫妇正是方劲夫妇。
默默地看着照片中那个幸福的家庭,紫川秀的眼睛润湿了。
透过房中纷纷扬扬飘落的尘埃和纸片,他看到了一个勤奋、严谨、爽朗的身影,他带着明朗的笑容亲切地叫自己:“阿秀!”他曾经手把手的扶持着自己坐上战马,赠送自己缴获来的流风家军刀。
他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慈祥长者和前辈。他一生中并非没有过错,但最后他却以生命弥补了这个错误,死在捍卫家国的战场上,无愧于祖国和人民。
一个瘦巴巴的军官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瓦德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耳朵,尖声叫道:“梅林,你怎么还没把这些垃圾清出去!都养出一窝老鼠了!”
那军官分辩说:“瓦德大人,这是方劲大人用过的办公室啊,我们怎么敢擅动?”
瓦德“哼”了一声:“死了就不用尊称大人,叫他死鬼方劲就行了!”
他转向紫川秀,脸上已经换了最温暖的笑容:“统领大人,不用看那个死鬼的东西了,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漂亮的新办公室,请随我来吧。”
“不必了,让勤务部把这个房间收拾一下,我就在这里行了。”
瓦德诧异道:“啊,大人,但这个办公室的前任主人死了,有点那个……那个晦气。我给您另外准备了一处办公室,找风水先生看过,非常吉利,您一定升官发财,哈哈……”
紫川秀淡淡说:“身为军人能壮烈战死于保卫祖国的沙场,美名千古流芳,这正是最大的吉利。”
瓦德的笑脸一僵,马上自如起来:“啊,那是,那是!大人高见,大人高见!我马上就叫人,把那个死鬼的东西全部搬出去……”
“另外,你所说的那个死鬼,方劲大人,”紫川秀轻轻地说:“他是我的启蒙恩师,他的恩德,我终生难忘。”
“方劲,吾师啊!”
有人打开了窗帘,清晨的阳光直射进来。
这时候,在场的军官们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远东的英雄,新任的黑旗军统领伫立在他恩师工作过的地方,默默地凝视着手中的照片,眼中流淌出了眼泪。
黑旗军辖下部队总共九个步兵师团,两个骑兵师团,六个突击营。另外,部署在紫川家与林家交界长达七百多公里的国境线上的七个边境守卫队和十五个出入境检查站也由黑旗军统领统一指挥。
作战部队中,第三十一、第三十二骑兵师与军团总部一起驻扎在旦雅市,而其他各部队分别驻扎在周边的瓦林、特里西亚、雷亚、雷穆等八个行省,除了抵御外敌以外,这些驻军还担负着维护地方秩序的职能,所以,各师团长官也分别担任各行省的总督或者副总督。
现在,为了欢迎紫川秀上任,所有旗本以上的高级军官都集中到了旦雅市。
除了上述正规部队以外,在黑旗军直接统辖的十一个军管区行省还存在着数量多达三十万的预备役军人。
“根据军务条例,在国家处于危急时候,在辖区遭到外敌大规模入侵、现有部队明显不足抵御外敌时候,在得到总长允许后,黑旗军统领可以命令预备役军人恢复现役。”文河参谋长的口气像是教训紫川秀:“除非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否则擅自征召预备役军人属于叛逆行径,大人您可要切记了!”
难道我长得很像叛逆份子吗?紫川秀郁闷地想,他明白文河话中的意思。那些在外的统兵大将是历代总长经久不息的噩梦,对那些把持重兵的丘八们,他们是又爱又怕。
紫川秀问:“历史上,有没有黑旗军统领动用过这个权力?”
“据我所知并没有。要同时满足那三个条件是很难的。十年前流风西山偷袭帝都,方劲大人曾打算动用‘卫国’指令动员二十万预备役部队出战,但是没等得到帝都的答复,流风西山就在帝都城下被击溃了,于是他也就取消了命令。”
“文河长官,我想请教一件事,我军中副统领以下就直接是旗本了,为何缺少红衣旗本这一编制?按道理来说,各省的总督应该是红衣旗本级吧?”
“比起远东、边防、中央军等大军团来,我军团总共才十一个师的兵力,军团长直接指挥各师,没有兵团单位,所以军中也没有红衣旗本这个官衔,师团长们以旗本担任各省的总督。大人,您提的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本来按照家族的官制来说,总督与省长,一管军政,一管民政,二者应该是平级的红衣旗本,但在我们西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