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东联军高层的分裂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众人面前。如果自己的提案在公开表决中失败,那自己的倒台也就随即到来。
军官们吵得沸反盈天了,说没有自由没有民主,甚至骂光明王是投降派、叛徒都有,紫川秀一张嗓门对着几十张嗓门吵,吵得头都要昏了。最后他强行拍板:“都不要吵了!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要流上几十倍的血!既然我是光明王,要对远东负责的人是我,将来要对历史负责的人也是我,那就我说了算!”
一个尖锐的声音躲在暗处怪腔怪调地叫道:“雷洪!我们又出了一个雷洪!”
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掉头往角落那里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紫川秀站起身,表情依旧平静:“就这么定了!散会!”
军官们吵吵嚷嚷地离开了会场,紫川秀气愤地解开了制服的衣领扣子,沉重地喘了几口气,会议开成这样可真是在他意料之外。他没想到远东人是如此顽固,为了一个独立的虚名和勇敢的名声连命都不要了。他们就分不清楚,政治领域的妥协和个人的道德荣誉那完全是两回事的。
更可恶的是,刚才索斯一直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死搅蛮缠。紫川秀听出那个怪声就是他装的,身为统帅部的成员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他却只敢躲在暗中叫骂,十足的卑鄙小人。
紫川秀喝了口水正准备出去,布兰叫住了他:“殿下!”
紫川秀转过身:“嗯,怎么?先声明一句,吵架我可不奉陪,刚才吵得够累了。”
半兽人将军笑笑:“殿下您过虑了。只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得向布丹长老报告,听候长老的指示。”
“报告是你的自由,你没必要跟我说的吧?”
布兰淡淡地说:“我凡事光明磊落。”
紫川秀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那,你自己的看法呢?”
半兽人笑笑:“殿下,其实你说的不无道理。战争打得太久了,整个远东都饱受摧残,民众生活得确实困苦。”
“那你赞成我吗?”
半兽人眼中露出了迷茫:“殿下,我不知道。我觉得远东需要和平,但是为了和平而投降魔族,这代价好像又太大了。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战?那些战死的弟兄们,他们是为了什么呢?殿下,我只是个武夫,这些家国大事,本来不应该是我来考虑的,我也不懂这些。但殿下您是长老指定的统帅,长老信任您,您一定比我们高明,所以我也信任您。”
因为长老信任你,所以我们才信任你吗?紫川秀冷冷一笑,说:“这份信任可真让我感动呢!”
听出了紫川秀话中的讽刺之意,布兰沉默了。过了一阵,他轻轻说:“殿下,我觉得这样擅自决定停战对您风险太大了。还是先请示一下长老的好。不然在长老那边,我们恐怕会无法交代的。”他举手向紫川秀行了个礼,大步出了会场。
紫川秀望着布兰高大的背影,想的却是布丹长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个病人,他对远东竟然有这般巨大的影响,以致自己部下的勇士们却畏惧他轻轻的责备目光?半兽人战士与自己之间是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但在与布丹长老之间,他们却是一种血脉相联如同家长与孩子般的关系。他们首先是佐伊族的战士,然后才是远东的战士。
自己与远东将士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带领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作为回报,远东人尊自己为王,山呼万岁,但现在看来,那惊天动地的“光明王万岁”的呼声远比不上万里外一个病人的咳嗽更有威力点。自己指挥大军,掌控了远东的世俗层面,布丹长老却掌握着他们的灵魂,那是种类似信仰般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
不知为何,紫川秀感觉到很不舒服。他不愿意去想,但却不得不承认,光明王并非远东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在他之上,还有一个更具有权威的存在,那就是圣庙的灯火在闪耀。一旦两种信仰发生冲突,战士们将选择哪一边?
第二天下午五时,魔族的羽林大将正在收拾包袱,门外响起了轻轻脚步声。听到脚步声,他身子一僵,抬起头冲紫川秀一笑:“光明将军吗?”
看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包裹,紫川秀吐吐舌头: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走掉的。
“阁下这个时候过来,应该已有决定了吧?”
尽管已经考虑周全了,但要把这话从嘴里说出来真是需要很大决心的:“深感陛下宏德大量,联军同意向王国投降,恳请羽林阁下向神皇陛下转达远东军民对王国的忠诚之心,也请陛下宽恕我们以往的罪孽。”
云浅雪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自己此行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温和地说:“这个阁下可以放心,陛下深知远东军民本性纯良,只是受到了暴虐的鲁帝的压迫,再加上受到奸邪所惑,不得已走上了歧途。陛下宽宏,已经饶恕了各位的罪过。从此刻起,远东各位依旧是我们王国的纯良臣民。”
“陛下圣恩,远东军民铭感五服!请羽林阁下转告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