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魔神皇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随即严厉起来了:“根据报告,出现了叛逆,朕和朕的国家被叛徒出卖了!”他冷冰冰地说,然后缓慢又毫不留情地从这张脸看到那张脸。
空气一瞬间凝结成了固体。过了好久,没有人敢稍动一下,每个人感到了深切的恐惧,魔神皇那可怕的威严几乎将整个议事大厅压成了齑粉。
卡兰起身向魔神皇深深地一鞠躬:“父皇陛下,不知您所称的叛逆是指何事?”
“鲁帝!远东的鲁帝,他背叛了国家,背叛了朕!”魔神皇一掌拍在几子上:“出此逆贼,那是国家的耻辱!这厮欺骗了朕整整一年!”坚固的檀木几子瞬刻间无声无息的粉碎,细小的木碎片化成了一片粉末。众人暗暗心惊,神皇武功已经至化境,他的涵养也深藏不露,近年来鲜少出手,没想到今晚竟然有这么失态的表现。
鲁帝的小命完蛋了!这是所有人的感想。
“雷欧,你把事情给大伙说说!”
站在众人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近卫统帅雷欧公爵应声:“是!”转而面对大家:“今天晚上我们收到西南大营凌步虚的报告,简直是骇人听闻!我王国军队一败再败,伤亡惨重,远东国土几乎已不属王国所有了!可恨鲁帝,辱国丧师不说,还一直封锁消息,隐瞒败绩,甚至派出人手截杀求援信使,欺君瞒上。这厮罪无可赦!”
众人震惊。叶尔马公爵出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鲁帝败给了谁?紫川家卷土重来了吗?”
“不是紫川家——比败给人类更可耻!鲁帝居然被一群远东的造反刁民打垮,在科雨尼、在亚速达、在云省、在枫林丹叶,我们的军队一败再败,近十万王国士兵被杀害,丢弃行省十几个,甚至让人一直打到了我们的王国本土!惫记得年初边境上的那次盗灾吗?那根本不是什么盗贼,那是造反的半兽人杀了进来!”
雷欧花岗石似的淳朴面容涨得通红。
“够了。”魔神皇不耐烦地打断了雷欧的陈述,这个力大无穷的战士在战场上杀来杀去纵横无敌,但要他有条有理地叙述事情根本是奢望。他激动地说了半天,根本还没说到要点,让人一头雾水。
“把凌步虚的信拿出来让大伙看看。”雷欧听命地取出信件,让众人传阅。云浅雪最后一个拿到信件,看到淡黄色羊皮纸上凌步虚那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的血书,云浅雪心头一震:局势竟到了要用血书来传信的地步了?
他低下头来匆匆一阅:“七八一年的科尔尼会战王国军伤亡六万多、亚速达会战、得亚会战、云省事件、枫林丹叶会战、明斯克行省沦陷、塔杰行省沦陷、杜莎行省沦陷、西南大营面临被叛军包围的威胁、派出的信使不见回头……”凌步虚的笔调就如他的人一样低调,他并没有在信中对鲁帝加以评论,只是把发生了的事情一桩桩平静地罗列出来,那份冷静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云浅雪额头上冷汗渗出。雷欧说得一点没错,鲁帝所作所为,死一千次不足赎其罪。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惨白的脸色,于是也做出一副沉痛而愤慨的表情:与众不同是要冒风险的。
“消息可靠吗?可否把凌步虚的信使召上来,让我们当面问话?”叶尔马公爵问,他个性素来沉稳,这件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就在大家都还蒙在鼓里时,远东国土已经有大半不属于王国领土了,让人难以接受。
“应该是真的。”卡兰皇子也看完了信件:“凌步虚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结合远东去年和今年的贡粮拖欠的事实,可以确认远东地区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民乱。我只是奇怪,去年发生的大叛乱,他怎么如今才报告?”
“信使已经殉职。”魔神皇冷冷说,众人悚然。
雷欧给大家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就在今天晚上的深夜十二点,一个风尘仆仆负伤在身的塞内亚族人自称是西南大营派回的信使,紧急求见魔神皇,却在门口被值勤的近卫旅士兵拦住:“陛下已经休息,任何人不得惊扰!”
信使几番劝说:“军情紧急,麻烦各位通融通报!”
但近卫旅士兵顽固得犹如花岗石一样蛮冥不化(用雷欧公爵的话说是纪律严明),坚决不肯通融:“此是皇宫禁地,深夜禁止生人靠近。任何事情都可以等天亮再禀告。”他们将那个年轻人赶出了宫殿门口,但那人并没有离开,徘徊在门口梭巡,嚎啕大哭。这激怒了卫兵们,他们将他痛揍一顿然后丢到了大街上,警告他:“再敢靠近我们就放箭!耙出声惊扰了陛下休息,我等将你格杀当场!”
但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值勤的士兵听见外面传来杂乱、大声的喧哗和搏斗声音,他们赶到时候,凶手已经逃离,那个使者要害处身中五刀,奄奄一息了。他只来得及说了最后一句话:“鲁帝谋反!”在他的尸身上,他们发现了王国远东地区西南军团总司令凌步虚的亲笔信和身份证明,确认此人是西南军团凌步虚麾下第三十一团队的标骑军官。
士兵们再不敢怠慢。他们立即通报了当晚的值勤军官,值勤军官眼看事情重大,又通知了近卫旅统帅雷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