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定了殊死的决心来反抗的时候,他们所爆发出来的破坏力量是惊人的。
斯特林曾的思考:“什么原因,使得紫川家族在对这片土地施行“恩政”两百年后,土地上每一个活着的生灵都拼尽最后一口气地来反对我们?我们错在哪里?”但他自觉地阻止了自己继续寻找答案:军人不应该干预政治,军队有了思想,就是亡国的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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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远马上闭嘴。军官们交换个眼神,明白今天斯特林大人的心情很不好,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去触霉头。只是大家都有点摸不清楚斯特林的打算:既不追敌,难道是准备撤退吗?
军官们早想撤退了,这么一只全部是骑兵的孤军弱旅前进得太过深入了,把步兵和补给全都远远的抛在几千公里后面,方圆一千公里以内除了叛军还是叛军,杀不完的叛军,各种各样的叛军:粗鲁的半兽人、阴险的蛇族、爱放冷箭的矮人族、残忍的魔族、狂啸的龙族…
支持全军继续前进的唯一动力,是斯特林坚定的意志。他以中央军统领之尊,与士兵同衣同食,啃着难以下咽的野菜,在泥泞的草泽地里打滚,就象普通一兵似的战斗,夜里不辞劳苦、事必躬亲查岗、轮哨。每晚最后一个入睡的是他,每天最早起来的,也是他。士兵们热爱斯特林,全身心的拥戴他,死心塌地的执行他发出的每一个命令。
中层军官们却感到了危险:无论部队士气多么高昂,军队毕竟不能光凭士气打战。不停地有军官前去劝说斯特林:“大人,是该撤的时候了!”“我们已经立下了很大的战功,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了,功劳够大的了!”“大人,让军队休整一下吧,他们已经连续战斗了将近五十天跑了五千里路了!”——每次来人,斯特林总是很认真的倾听,不时发出赞同的“恩!”“是这样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的语句。但一说到明天的行动安排时候,他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按原计划不变。”
于是军官们怨声啧啧,有人认为斯特林太刻薄,有人认为斯特林是为了立功升官而拿士兵的性命去当筹码,甚至统领处罗明海也三天两头来信警告他:“贵官所为何事!?一意贪功冒进,若有类赤水滩之吾不忍言之事,三尺军法冰胪正为尔设!”
面对部下的误会、统领处的责难,斯特林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在他心目中,一己荣辱实在微不足挂齿。他苦闷的是为何打了那么多的胜战,打垮了一路又一路叛军,局面却没有一点改善,远东依旧烽火处处,叛乱依旧此起彼落。,正如帝林在来信中所言的:“百胜不足扭乾坤,一败则致祸不复。”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如履薄冰,以微薄的兵力牵制、威慑几十万叛军(还有几百万想成为叛军的远东民众),只能胜,不能败!虽然说已经打垮了几十万叛军,但斯特林却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叛军是条九头龙,砍死一个,又长出来几个!他们垮得容易,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聚集起来也很快。究竟决定性的战场在哪里?
于是他坚信认为,平息叛乱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捣叛乱源头,与叛军决一死战,将叛乱的根源一举消灭!现在叛军虽大败显得十分衰弱,但斯特林却深知:叛军实力依旧雄厚,他们只是被斯特林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进攻给打懵懂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以后家族要平息叛乱,将要付出百倍的鲜血代价。
在这个时候,唯一理解斯特林的只有紫川总长紫川参星了。他来信给斯特林,只有一句话:“吾忧卿解,卿心吾知。”——读信时候,斯特林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付出虽然不求回报,但自己为家族这一片鞠躬尽瘁的良苦用心总算被总长所理解。人生在世但贵一知己,沙场鏖战的艰险、鞠躬尽瘁的悲壮,日日夜夜的操劳、不被了解的痛苦,现在看来全都没有白费。
一阵犹豫后,第一骑兵师团的指挥官文河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大人,那然后我们…”
斯特林没有回答,他转身望向身后黑压压的士兵们:士兵们饥饿、精瘦、疲惫,衣裳褴褛,笔挺的镶金边的制服已经给撕成一条条的,行路象是幽灵不象是人,战栗的手只能勉强持矛握枪,瘦得仿佛一队身披铁甲的骑士骷髅骑着骷髅马——与当日从帝都气势昂扬盔甲鲜明地出发时候相比,已经变得大不相同了:这只部队变得多么的小啊!
可就算如此,他们仍然算是最精锐的部队!每次听到号角声响,这些半死不活的士兵马上活力百倍,奇迹般红光满面,眼中闪亮着电光,喊杀高昂。无论敌势多么强大,他们都敢大步扑杀上前,寸步不退。——尽管已经中断补给十多天了,士兵们仍然没有一丝怨言,只要听到斯特林的第一声召唤,他们肯跟他打到天涯海角直到魔神堡。
看着一张张年轻而憔悴的面孔,一双双坚定的眼神,想到还有更多的同样年轻而坚定的小伙子已经长眠在远离亲人和爱人的土地上,从瓦伦要塞的城下一直到云省的赤水滩的三千多里路上,平均每五十米就有竖立着一个帝都子弟的十字架。
斯特林突然有一种惶恐:
他有什么权利,让这些孩子为他的固执付出生命的代价?
利